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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舒愿没来得及问她这东西从何而来,她便主动交代:“这是村里孙姐儿给我的,不过只剩些碎糖渣了,还是一整个吃着更好吃。”
她把糖渣倒进手心,停顿半晌后看向纪舒愿,很是不乐意地询问着:“大嫂,你要吃吗?”
瞧着她的模样,纪舒愿也生了逗她的心思:“果真吗?那便给我吧。”
他说着还真伸手去要,项巧儿顿时收回手,沉默半晌后出声:“大嫂,你肯定不爱吃甜食吧,我就知晓你不爱吃,这般痛苦还是由我来替你承受吧。”
糖渣被她一口吃下,项巧儿咀嚼着,根本没等纪舒愿方才开口说话,等她全部咽下去后,这才故作惊诧:“大嫂,我方才好像吃多了,我本想给你留些呢。”
项巧儿垂下头,若是不知晓的话,说不定还真会被她所骗,纪舒愿觉着若是村里有奥斯卡,巧儿定能拔得头筹。
“无妨,你爱吃就吃吧。”纪舒愿倏地想到那日项祝所说,特意补充一句,“到时若是牙齿被虫蛀,可别怨我说没拦着你啊。”
第28章吉兆
“大嫂你别听大哥之前瞎说的话,我可不是那种以德报怨之人。”项巧儿拍拍胸脯向纪舒愿保证,趁三人还未回来,她跑进灶房,将油纸塞进灶膛里,想等煮饭时将它“毁尸灭迹”。
纪舒愿则继续缝制衣裳。
前些日子给自己缝制衣裳时,多晒了些麻葛,纪舒愿把里层的衣裳缝制好以后,回到屋里拿过麻葛,用手将它们揉散,均匀地铺在布料上,再把外层的布料盖上。
不过这活儿还没这么快做完,纪舒愿缝到一半,就被门口的动静吸引,项祝抱着一怀木棍,丢进灶房里,稍微整理一下,走到墙边拿过铁锯。
察觉到纪舒愿的视线,项祝抬眸看过去,朝他扬了扬下巴:“村西头有颗小树断了,围了好些人,你要不要去瞧瞧?”
凑热闹纪舒愿自是愿意的,他转头看一眼项巧儿,项巧儿这会儿或许是心虚,她朝两人摇摇头:“大哥大嫂,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还是在家中煮饭,你们一回来就能吃。”
纪舒愿视线往灶膛望,顿时明白她的意思:“巧儿难得想待在家,就让她待着吧,我俩一起去。”
纪舒愿跟在项祝身后,打远处便瞧见他所说的那群人,确实围了一圈,不过断的树他倒是说得过于保守了。
许是树木腐朽,或者内部有蛀虫导致的。
可围着的那群人好似不是这样想的,一男子在侧边站着,指挥那些年轻猎户各自拿着一把铁锯把树枝锯断,口中还隐隐念叨着:吉兆啊,这定是吉兆,前几日村里的老人便有人梦见过树断之事。
众人纷纷附和着:“村长说得对,定是吉兆。”
纪舒愿不置可否,他站在丁红梅身侧,看着项祝也加入进锯树的队列。
按照村长所说,锯树也相当于分福气,虽然总有人贪心,可由村长看着,他们倒没人敢多拿。
“若是真能分来点福气就好了。”丁红梅握住纪舒愿的手,又看一眼项祝。
在丁红梅眼中,纪舒愿对项祝隐疾之事并不知晓,她也不敢多说,只紧握他的手,朝那颗断树轻微垂头拜了拜。
纪舒愿也莫名跟着她低下头,别说隐疾不好根治,就算能治也得喝药,治病哪能靠福气。
树不小,每家都分了一截,项祝和项长栋抱着两头,纪舒愿和丁红梅托着中间的位置,一行人小步往家中挪去。
还没走到便瞧见从烟囱飘出来的炊烟,可这时辰煮饭确实有些早了,丁红梅看向纪舒愿询问:“是巧儿在煮饭吗?”
“是呢。”纪舒愿猜测她应当是想在几人回家前把油纸烧掉,他帮项巧儿打着掩护,“大概是她有些饿了,不过也好,待会儿吃完能早些睡了。”
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丁红梅信了他的话。
看她不再多问,纪舒愿松了口气,一转头却与项祝对上视线,他猛地一阵心虚,也不知为何,一跟项祝对视就觉着会被他看透。
他朝项祝呲牙一笑,继续低下头。
四人回到家时,项巧儿正烧着火,土豆片已经切好泡在碗里,看样子还没开始炒菜,看到四人手里的树干,她惊呼一声:“怎么这么大的树干?我还以为只是些小树杈。”
“你可说呢,断的树也不小。”纪舒愿松开手,拍拍手上的树皮屑,走到井边洗手,随后走到灶房,目光看向灶膛,低声询问,“烧掉了?”
项巧儿忍不住勾起唇角,眸光往外瞧,语气中很是骄傲,虽然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当然。”
纪舒愿眼眸中也满是笑意,不过还是告诉她:“可得当心着你大哥。”
“没事儿。”纪舒愿还以为她会说不会被发现,殊不知她话锋一转,“我每次偷吃糖都会被大哥知晓,我已经习惯了,而且大哥只是在暗地里骂我,不会偷偷告诉爹娘的。”
这下纪舒愿倒无话可说了,原来他方才不是错觉,项祝还真是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他。
他把碗里的水沥干,往锅里挖点猪油倒进去,炒土豆片的途中看向项巧儿:“你方才削的土豆皮丢哪儿了?”
他还没跟项巧儿说过要堆肥之事,她肯定也不知晓要把土豆皮留着。
“啊?那儿呢。”项巧儿面露疑惑,伸手指了指鸡圈旁的一堆,纪舒愿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拿过灶台底下的布袋,去把土豆皮捡起来。
等他回到灶房的时候,项巧儿才出声,一脸惊诧:“大嫂,你捡这些做什么?”
纪舒愿把布袋继续放在灶台下,向她解释一句:“做肥料。”
项巧儿只听过用粪做肥料,还没听过用土豆皮也能:“直接丢地里吗?”
“自然没有这么简单。”不好解释,纪舒愿便朝她买了个关子,又顺便叮嘱她,“到时候你就知晓了,往后的削掉的皮都放布袋里。”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项巧儿也不再多问,她点头应声但还是忍不住好奇。
纪舒愿去地窖拿出两块红薯削皮,切成片后和土豆片做法一样,先煎至两面焦黄再去炒,跟土豆口感差不多,又更多了些红薯的甜。
他尝过一口,跟干锅红薯片味道一模一样。
纪舒愿煮饭又变了花样,几人只低头吃着,暂时忘记了项巧儿煮饭过早的事儿,不过等吃完饭后,项祝还是主动询问他。
“今儿巧儿又做什么坏事了?让你帮忙瞒着。”
“没──”纪舒愿话音未落,就见项祝紧盯着他,他顿时没了招,“好吧,不过是偷吃了些糖。”
“她哪儿来的糖?”项祝记着近几日她并未去集上,自个儿也没给她带过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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