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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赦捏着下巴思虑片刻,自言自语道:“可万悦身上没有一点妖的血统,那女人说是蛇窝,我怀疑大概是龙窝。”
宣桂一巴掌拍到他的後脑勺上,“乱说什麽话呢。”
虽然只一句低喃,宣如松却注意到了——这条龙,怕不是青龙?
只是看宣赦挨了宣桂的一巴掌,他也没敢多问,只转过头想问万悦的感受。
万悦还是那样,无所谓地耸耸肩,微笑道:“我挺感激她的,若不是她,我真活不下来。我每年都有给她上香祭拜呢。”
宣如松欣慰地点点头,之後反应到什麽,讷讷发问:“如此说来,你......今年才七岁?”
万悦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坐直身子,“我不过是这一世长得好了些丶长得壮了些丶长得高了些罢了......是的师傅,我确实才七岁。”
说着,万悦身子又一点一点弯了下去,直接趴在桌上,“外头的人都以为我快及笄了......不对,我这一世是男子了,是志学......”
他的声音,也越说越小。
“可不。”宣赦非得贱兮兮的接话,“还得掉牙呢,前儿个才掉了一颗,疼得他哇哇大哭呢。”
“我才七岁我哭会儿能咋地啊。”
见状俩人就要打闹起来,宣如松看得开心,一边宣桂却悄悄移到他身旁,任那俩小孩儿继续闹。
宣桂拍拍宣如松的手,宣如松转头来轻唤了一声“娘”。
宣桂脾性温和,笑容也是如此温柔,“我同你说万悦,其实想告诉你,我们说了不放弃你,就并非说说而已,万悦便是一个例子。”
“我知道的,娘。”宣如松抓抓宣桂的手指,犹如自己还是孩童时,去抓他们二人的手指一般。
看着宣赦和万悦斗嘴耍皮,宣如松心头是暖的,他真想一直待在此处,不谙世事,不用在意自己是萧竹还是宣如松。
可是。
宣如松脑中浮现出渡云的面容,他的笑容闪过後,出现的是无深冷冰冰的脸庞。
“他呢?”宣如松紧了紧抓住宣桂的手指,“无深呢?”
四周一下变得寂静,万悦不再和宣赦打闹,眼皮垂下,神色有些暗淡。
宣如松看他如此,几乎要笃定无深一定是拿到了轮回镜,已经下了山,靠着轮回镜找下一方神兽去了。
不辞而别,这不难过,是假的。
可下一秒,万悦忽然走到他面前,没有一点缓冲,双膝重重就跪落在地。
宣如松一激灵,伸手就要把他扶起,万悦却轻轻推开他的手,重重往地上磕,“咚”的一声重响,他不怕把脑袋磕坏,宣如松却是担心他是不是已经磕傻了。
“对不起,师傅。”万悦不顾磕得有些发晕的脑袋,立好身子郑重道歉。
宣如松不解:“你何故如此?”
万悦看向他的眼睛:“您方才伤心难过时,你说那些话时,我把无深带到房门口来听了,他全都听到了。”
一时之间,宣如松张张口说不出话来,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他可是骗了无深说萧竹已经死得透透的了,如今却让他知道其实萧竹还存在,好像显得自己不太实诚。
他原本该是苦恼的,可和玄武吐完苦水後,认清了自己,倒不觉得这是什麽事了,反而觉得那嚎啕大哭的模样丢脸。
宣如松苦笑着对万悦说:“净把我丢脸的样子拉给对方看,你过不过分。”
万悦没想到师傅竟是这反应,不知该喜该忧,讷讷回了声“过分”。
“他听完,走了吗?”宣如松笑过之後问。
“没走。”万悦摇头道,“他说想同你道歉,可我不想让他见你......渡云配,他不配。”
宣如松笑容有些淡了,宣桂见此问:“你想见他吗?”
“过几日再说吧......如今好像不知该怎麽面对他。”宣如松面露苦笑,他一边把万悦扶起,一边就想到宣桂和宣赦对无深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惊愕问:“我睡了这麽多日,你们怕不是没有给他准备些吃食吧?他如今可还是凡人!”
宣桂宣赦默契的对视一眼,又同时装傻充愣。
宣桂说:“今日太阳挺大,可以穿少一件。”
宣赦说:“今日风也不小,得穿多一件。”
宣如松看着他们不说话,宣赦率先绷不住了,边出门边说:“我这就出门给他打只兔子,我玄蛇打的兔子看他敢不敢吃。”
宣如松:“他是和尚,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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