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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云在原地紧紧捂着嘴,不让在胃与喉之间翻滚的肉包涌出,难受之际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要把盖住嘴巴的手扯开。
他知道是谁的,因此他没有松手,任凭宣如松怎麽拉扯他都不松手。
难受的劲儿持续了好一会儿,渡云早已瘫坐在地,宣如松也跟着他跪坐下,一只手还扯着那只扯不动的手,眼泪没停,同时也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渡云不那麽难受了,他才向松懈一样吸了吸鼻子。
渡云骤然擡头,看见他满面的泪水,一时失措,只知道伸手去给他将泪水擦掉,口中喃喃道:“你不要哭,不要哭,我错了,心肝儿我错了,你不要哭......”
“你叫我了......”宣如松红着双眼看向他,却再一度推开了他给自己擦泪的手。
渡云惊慌到颤抖,不明白自己已经有所证明,为何宣如松再度推开他,他推开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想要自己了。
难过一瞬间将渡云包围,在他疯狂思考要如何才能让宣如松回心转意之时,宣如松站起身来问他:“你记得温泉池子在哪里吗?”
渡云怔怔擡头,木讷地回应:“记得。”
“自己过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宣如松说着,转了身。
渡云一把拉住他的衣摆,沾了黄土的手把衣服弄脏,他也没肯放手,“你可还要我?”
这次宣如松扯回衣服的动作没有太大,他只是轻轻地拉动,衣服便被拉出来了。
宣如松擦掉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道:“我还要证明。收拾干净後,到我房里来。”
说罢,他十分干脆地离开,不管身後渡云有没有顺着他的意思马上去温泉池子,他只要在房里等着。
走到院子拱门处,他忽然停下脚步,没有移动目光,轻唤一声:“玄武。”
宣桂宣赦的身影迅速出现在他面前,俩人脸上都挂上了严肃,宣如松几乎没有这样直呼过他们,“爹娘”都没喊,许是有事要他们办。
“现在带着万悦,到下面的房子,或是山下镇子住一夜吧。今夜有点事......”
宣如松後面的没有再说,宣桂宣赦也没追问,急忙带着万悦到议事厅之下去了。
***
渡云来时太阳已经彻底下山,因为接近中秋,月亮不圆但十分明亮。
宣如松屋里只点着一盏灯,灯只在外室亮着,内屋床榻只有一点点光。
渡云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但他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而入。
进门後他只看到那盏灯,灯还亮,就证明人是在房里的。
他往宣如松做公文时常坐的书案望去,没看到有人,扭过头,就见隔着屏风的床榻上,被子隆起。
他的心跳不由加快几分,总感觉房里的这个证明,或许是和尚一辈子都不能触碰的东西。
向着床榻走近,他停在屏风前,没有进去,小心翼翼地开口:“如松?”
“过来。”宣如松回应得很快,也很冷静,似乎真是要他到床前议事而已。
渡云深呼吸一下,挪动脚步走到床前,看着已经松了头发,缩在被窝里,背对着他的宣如松。
“风寒,好了吗?”渡云呼吸有点粗,想着他是不是身子还没好。
“上来。”
“如松......”
“你方才可不是这样叫我的。”宣如松坐起,被褥下滑,黑发遮了整个後背,却还是能让人看出,这幅身子除了这头黑发,就没有别的遮挡物了。
他向渡云转过半身来,质问道:“不是你叫的‘心肝儿’?”
渡云喉头上下滑动,承认:“是我。”
“来证明啊。”宣如松早已给他让好了位置,他只拉开一些被子,“鱼水之欢,你敢不敢。”
看他如此坦荡,渡云居然生出几分不快,神色跟着光线越发阴暗:“若我不是,你也要这样对我坦诚相待吗?”
“和尚不敢。”宣如松嗤笑一声,“还是说你也不敢?不敢就出去吧。”
“谁说的。”渡云扯开衣带向他走去,双手压在床边,脸庞一点点向他靠近,“我现在有些生气了,心肝儿。”
宣如松无惧无畏,反而向他靠近,手掌贴在他的脸侧,一个吻轻轻盖在他的唇上,回应的语气很无所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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