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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十月皱了皱眉,压抑着“居然敢动我的人”的不爽和怒火。
“跟你姐说话呢,要你多嘴了?”匡哥扔了一个台球杆给顾十月,眼神在她身上来回过了两道,视线令人不适,“来呗?你先。”
两边摆开阵势,顾十月观察着身边的人,阿田正在她对面,被小弟们放开了。
顾十月开球,一连两个入洞,直到第三个的时候,她往阿田那边瞟了一眼,阿田立刻知道她的意图,顾十月盯着球,狠狠一击,白球咚的一声砸向匡哥脐下三寸,匡哥痛的面色扭曲嚎叫。
顾十月趁机一个翻身就从球桌上翻去对面,阿田猛地蹲下,顾十月一记後旋踢正中阿田身边还站着的两个小弟的面门,她掏出小刀,立刻把阿田手上的扎带弄断。
阿田接过顾十月递来的球杆,两人趁其不备一路暴打出去,顾十月打人的时候从不收着力气,狭路相逢勇者胜,对待职场霸凌最好的方法,就是“打”回去。
不过顾十月这边只有两个人,双拳难敌四手,两人被围在中间,匡哥捂着裆部一边哀嚎一边下令“揍她丫的”!
千钧一发之际,门外警笛声响起,以匡哥为首的小混混们一慌。
顾十月甜甜一笑,把手里的台球棍一扔,“你该不会我真一个人来的吧?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地头蛇当久了以为所有人会跪你啊?有事儿我肯定得找警察叔叔啊,古惑仔。”
匡哥无语了:“我还以为你是个人物呢,早说要报警,咱来文的啊!”
顾十月拉过阿田,看了眼地上哀号的男人们,走到一边,晃了晃架在不远处的手机,正在录像中,她按了录像结束按钮,笑的人畜无害,“显得我正当防卫呗,以及,警察叔叔来之前,教训教训你。”
她的表情陡然变得狠辣:“记住了,我顾十月及兄弟,不是被欺负了就不还手的主儿。一会儿好好说话,以後别来招惹我们,这视频,我就当没有。否则,我就把它发出去,你觉得以後还有客人敢上你的船吗?”
……
从警察局出来,顾十月和阿田舔着棒冰,往回溜达,阿田一路上叽叽喳喳,“顾姐你太强了,你到底什麽时候录的那视频啊?”
顾十月淡淡地说:“你被抓进去的时候就录了。”
“啥??”阿田惊了,“那你咋不早点救我?你看我被那几个老小子整的,手腕子都秃噜皮了!”
“你那东北腔收一收,咱这儿是海城。”顾十月伸手削他头,“他们一天到晚找事,不一次性拿到点证据,再叫警察,他们以後还会来找麻烦,没必要,你就辛苦点,姐这两天给你做火锅吃。”
阿田嗷了一声,也不敢反驳,只是心想,又是火锅。他顾姐,除了火锅,连蛋炒饭都不会做。
顾十月是个有母亲的“孤儿”,她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柔软”这个词,这辈子最恨两样东西:一是她改嫁两次後杳无音信的妈,二是所有干净体面的小白脸。
成年後,她就再也没见过母亲吴思月,和她断绝了往来,只知道她在港城开了家画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现在,吴思月应该正和小她十岁的第三任老公和继子在自由港城市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
顾十月现在22岁,海市大学读社体类专业大三在读,潜水方向,从学费到生活费,一切都是她自己张罗。她一天要打三份工,早上做潜水教练,下午去冲浪俱乐部,晚上在便利店值夜班。
在海市,前两份工作要看季节丶假期和西北风大不大,最後这份工作就是她的“低保”。
阿田是她学弟,作为潜水专业为数不多的毕业生,要是不想去水族馆做美人鱼,或者去市政掏地下水,再或者有钱去深耕个水下作业类研究生,这天坑专业大概率毕业就失业,要麽就干自由职业,几人只能抱团取暖。
顾十月在便利店吹着冷气,热带地区夏天温度很高,为了省晚上开空调的钱,她一般都自告奋勇上夜班。她正一边啃着棒冰,一边盘算着房租水电还能支撑多久,为了方便打工,她把宿舍租给了考研的人,自己在郊区租了间房,一个月几百块。
算盘珠子正扒拉的噼里啪啦响,就听见玻璃门被推开,一股热浪袭来,“欢迎光临”的女声提醒她接客。
“顾十月?”这声音有着少年人变声期独有的喑哑,介于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间。
顾十月回过头,一个约莫15丶6岁的清瘦男生站在她面前,眉目如画丶唇红齿白,长得极好看的男孩子,他身上穿着私立学校的定制衬衫,背着一个巨大的书包,手上还拎着一个小箱子,像只迷路的孔雀闯进她的领地。
顾十月迷茫地看向他,似乎有些眼熟?她问道:“小老弟,你谁啊?”
面前的少年显然愣了一下,他苍白的脸上爬上红晕,甚至连耳朵都红了,一脸难以啓齿的表情,最终像是下定什麽决心似的说:“我是林夏,你法律意义上的弟弟。”
他攥着拳头,睫毛颤抖却昂着下巴,“妈妈说,她走了以後…让我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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