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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再次冤家路窄(第1页)

07再次冤家路窄

临近开学还有几天,方群玉就忙起来。    开会时,校长甘书达铺垫一大串,先欢迎新老师的到来,接着展望美好未来。  他是一个四十五岁上下,身材精瘦的男人,发际线快退到头顶,像一个猫头形状,戴一副无框眼镜,腕上一块不走针的表,穿着倒质朴。    以方群玉的直觉来看,他身上并没什麽“官气”,面相颇为和气。可能就是她这短暂的放松警惕,他下一句话便直冲她而去——   让她带一个班,并落实开学事宜,美其名曰“锻炼”她。    满打满算,她教书才一年,也是刚来状元中学,就让她当班主任?  感觉不像是信得过她,而是这个烫手山芋被推来倒去的,最後丢到她手上了。    方群玉瞥了眼陈超兴,在这里她认识的,能在校长面前说得上话的,就只有他了。  也许她的第一反应是求助,但继而又想到,那次修空调之後,他待她便不似之前热情,怕是不会帮她。    她硬着头皮开口:“甘校长,我还不熟悉我们学校的情况,怕是……”  “年轻人嘛,就要多尝试,多拼搏,才会有进步。尤其是语文这门学科啊,学生丶家长的重视都不够,更需要老师费心思。方老师,你要是有什麽不懂的,尽可以去请教语文教研组长彭老师,她的经验相当丰富。”    方群玉的嘴在他一句接一句中,越闭越紧,最後以点头代替了发声。  不接也得接了。    散了会,周善和方群玉说:“据说这是状元的传统,主科老师刚进来,一定会带一届学生。”  “你也是吗?”  周善耸耸肩,语气意味复杂:“可不,还带的初三。”  一来就带升学班,压力可想而知的大。    周善低声告诉她:“这儿的学生底子特别差,听不听话不说,一个知识点反复教都记不住,你如果之前在霖城的重点学校,落差会大得你怀疑人生。”  方群玉苦笑了下:“已经见识过了。”    “反正你撑住吧。责任心得有,但不要太强,不然累的还是自己。”  周善最後如此劝她。…

临近开学还有几天,方群玉就忙起来。    开会时,校长甘书达铺垫一大串,先欢迎新老师的到来,接着展望美好未来。  他是一个四十五岁上下,身材精瘦的男人,发际线快退到头顶,像一个猫头形状,戴一副无框眼镜,腕上一块不走针的表,穿着倒质朴。    以方群玉的直觉来看,他身上并没什麽“官气”,面相颇为和气。可能就是她这短暂的放松警惕,他下一句话便直冲她而去——   让她带一个班,并落实开学事宜,美其名曰“锻炼”她。    满打满算,她教书才一年,也是刚来状元中学,就让她当班主任?  感觉不像是信得过她,而是这个烫手山芋被推来倒去的,最後丢到她手上了。    方群玉瞥了眼陈超兴,在这里她认识的,能在校长面前说得上话的,就只有他了。  也许她的第一反应是求助,但继而又想到,那次修空调之後,他待她便不似之前热情,怕是不会帮她。    她硬着头皮开口:“甘校长,我还不熟悉我们学校的情况,怕是……”  “年轻人嘛,就要多尝试,多拼搏,才会有进步。尤其是语文这门学科啊,学生丶家长的重视都不够,更需要老师费心思。方老师,你要是有什麽不懂的,尽可以去请教语文教研组长彭老师,她的经验相当丰富。”    方群玉的嘴在他一句接一句中,越闭越紧,最後以点头代替了发声。  不接也得接了。    散了会,周善和方群玉说:“据说这是状元的传统,主科老师刚进来,一定会带一届学生。”  “你也是吗?”  周善耸耸肩,语气意味复杂:“可不,还带的初三。”  一来就带升学班,压力可想而知的大。    周善低声告诉她:“这儿的学生底子特别差,听不听话不说,一个知识点反复教都记不住,你如果之前在霖城的重点学校,落差会大得你怀疑人生。”  方群玉苦笑了下:“已经见识过了。”    “反正你撑住吧。责任心得有,但不要太强,不然累的还是自己。”  周善最後如此劝她。    有句老话是说,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  但于大多数无功无过的老师而言,学生自身的资质对教学成果起主要作用。    禾青镇之所以能够大力开发旅游业,据言,是一位从禾青走出去的大老板回馈家乡,修了路出来。  而原本这里交通不便,资源匮乏,教育更是落後。状元中学翻新,购入新设备,资金的大头乃该老板所捐赠。在此基础上才扩招了,继而新增编制名额,否则方群玉还捡不上这个漏。    也就是说,她目前看到的禾青和状元中学,是近五年内改善後的样子。  可生源的质量哪能那麽快跟上来?    换而言之,方群玉无异于被流放了。  她也怨不得谁,为了编制,自己心甘情愿来的。    然後,接下来的几天,方群玉便忙于筹备开学工作。    初一年级共设七个班,三百馀名学生,是近些年招生人数最多的一届,方群玉所带的七班正好五十人。  报道那天,她点名喊到,只有四十九人,没来的那个叫何兴珠。    回了办公室,方群玉从学生个人信息表翻到何兴珠的家庭联系方式,打过去。  “喂,您好。”她自报身份,“我是状元中学初一(七)班的班主任,我姓方,请问何兴珠今天为什麽没有来学校?”    对方说了句什麽,语速又快,口音又重,她没听懂。  “不好意思,您是何兴珠的爸爸是吗?你能再说一遍吗?”  他的语气骤然变凶:“我说,我家孩子不去上学,你别打电话来了。”    方群玉被吼得有点蒙,挂了电话还没缓过劲来。    同办公室的周善问:“咋了?”  方群玉说了来龙去脉。    周善又问:“她家是哪儿的?”  方群玉看了眼表,答道:“徐林村。”    “嗐,我就知道。”  方群玉不解:“徐林村怎麽了麽?”    周善解释:“那个地方最偏最落後,在山沟沟里头,好不容易通路了,就把孩子送到外面去打工,好多学生读完初中就没读了。”  “但初中不是强制性义务教育吗?这何兴珠爸爸怎麽连初中也不让她读?”    “小地方,有的人的法律意识淡薄,说是女性法定结婚年龄不得早于二十岁,但实际上很多不到二十岁生孩子的。”    方群玉听得心里一个咯噔。  还没正式开学,就让她碰到这种事,以後的日子估计更不好过。    她想事情容易悲观,看见一只蟑螂,就会想到满屋子的蟑螂。  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带来的恐慌,和满屋子蟑螂一样,令她头皮发麻,浑身不适。  但得先解决掉当下这只蟑螂。    没经验的方群玉只得去找彭雅君老师。  四十来岁的资深老师,一头短发,个子不高,嗓门大,行事风风火火的。    彭雅君说:“你再联系看看。”  方群玉当着她的面又拨了个电话,响了两声,直接被人挂了。    “这两天你先试试做通家长的工作,实在不行,就去家访。”  “行吧。”    今天上午发了教材,下午不上课,食堂没开饭,方群玉和周善去外面吃。    等餐时,周善见方群玉还在尝试联系何兴珠父亲,问:“你怎麽想到要当老师的?”  方群玉想了想:“血脉的延续吧。”    周善乐了:“那要是编制也能刻进DNA里遗传就好了。”  方群玉笑笑说:“我妈觉得女生当老师稳定,也许还因为有个隐性的‘好处’吧:在相亲市场上占优势。”    周善问:“说到这个,你男朋友人怎麽样?”  方群玉都快忘了她那个莫须有的“男朋友”了,她微微将头低下去,避开对方的视线,才答:“还行,对我挺好的。”    “我看你朋友圈没有发过他,”周善半开玩笑地说,“还以为是长得太帅了,怕遭人羡慕嫉妒恨。”  “就普通长相,没什麽好发的。”    说一个谎,就要撒无数个谎来圆。  但也许是因为方群玉看起来乖顺老实,周善没有怀疑。  当然,“普通”这麽一个中规中矩的词,也不值得怀疑。    方群玉明显地感觉到,周善同时也失去了探究欲。    她在成长的过程中,愈发觉得,交际比解题难多了,题有固定的逻辑,人心却复杂难猜。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确有其事,她发现,很多所谓的朋友,既见不得她受欺负,又不希望她太顺遂成功。    但方群玉的性格淡,她并不计较身边人存的什麽心思,更不采取行动规避抑或逢迎,所以在很多事情上,她往往处于被动地位。  久而久之,她在人群中失去了独特性,属于是大家聚衆八卦时,很难想起的一个类型。    她不太回忆得起来,自己是从哪个时间点变成这副模样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发生在认识谢霁和之後。    方群玉回宿舍後备了会儿课,心里犹记挂着何兴珠的事。    她不像宋知兰,对工作有饱满的激情与精力,她追求的只是顺利完成。  可何兴珠家里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她收拾了些东西,装进包里,独自前往徐林村。    从镇上去徐林村没有公共交通工具,问了出租车,也不往那边开,除非加价,方群玉正踌躇着,路边有人喊:“姑娘,坐摩托吗?”  她将地址给他看,“能去这里吗?”  他瞟了眼,“可以,三十。”    方群玉还在思考安全性问题,摩的师傅热络地招呼:“上来嘛,现在就可以走。”  她稀里糊涂地上去了。    开过一段平坦大路後,就驶上了小路,周边尽是平矮屋舍丶田野丶山峰,偶见农人在地里耕作,若不是人在摩托车上,方群玉应该还会欣赏下风景。  然而,车七弯八拐,下坡毫不减速,她的心始终高高悬着,一度因为失重感提到嗓子眼。    短短二十来分钟,过得格外漫长。    “妹子,到了。”    方群玉付了钱下车,腿都有些发软。  她茫然地环顾一圈,回头想问往哪儿走,人已经走了。    方群玉沿着田间小路走,找了一户最近的人家,叩门问:“请问何立德家住哪儿?”  对方见她一副陌生的面孔,警惕地问:“你谁啊?”    “我是何兴珠的老师,她没去上学,我找她爸爸。”  “哦,”他擡手一指,“那片竹林你看到没,往後走一段路,就能看见了。”  “好,谢谢。”    路不好走,有的地段很窄,两旁又长满杂草,有的地段得爬坡,幸亏她没穿带跟的鞋。    镇上很多都盖起了小洋楼,然而何家还是黄墙黑瓦,门窗破旧,大门上角结着蜘蛛网,春联已褪色得认不出原本颜色。  一个女孩坐在小板凳上,手起刀落,熟练地剁着红薯藤丶南瓜丶黄瓜等。    方群玉走过去,问:“你是何兴珠吗?”  “对啊,你怎麽认识我?”  女孩皮肤黝黑,瘦瘦小小,两只手有着不和年纪的沧桑,身上的衣服很脏,也不合身,松松垮垮的,眼睛却很干净。      “我是你的班主任,你可以叫我方老师。”方群玉半蹲下来,“你为什麽不去学校呢?”  “我爸叫我在家喂猪,不让我去。”    “那你想继续读书吗?”    “我不是说了我家孩子不上学吗?你怎麽还找上门了?”  一个中年男人冲出来,打断方群玉。    方群玉站直身,“何兴珠爸爸,每位公民都有接受义务教育的权利和义务,你不让孩子上学是违法的。”    “什麽违不违法的,我的孩子我说了算,走走走。”  何立德拽着她的胳膊,把她赶出去。    方群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他的手劲瞬间掐没了。  她吃痛,第一次见对老师这麽粗鲁的家长,一时畏葸不前。    她看了眼手机,到这里花了半个多小时,屁股都颠麻了,不想无功而返。    “何兴珠爸爸,”她隔着一段距离喊道,“如果是贫困户,可以免除书杂费,有生活补贴,上学花不了多少钱的。”  何立德抄起扫帚出来,神情凶煞,“你听不懂人话是吗?你再嚷嚷,别怪我不客气。”    方群玉灰溜溜地走了。    返程的路上,想着解决之法,她没注意脚下,踩中一块石子,脚一崴,来不及反应,人就摔下了田埂。  好巧不巧,旁边是一片稻田。    方群玉爬起来,一身淋漓的水,还沾了不少泥。    她一个在城市长大,刚大学毕业一年,没经历过什麽风雨的年轻女孩,独自来到乡镇,接连遇到这麽多糟心事,她看着一手污泥,眼眶蓦地一酸。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硬生生憋住委屈的眼泪。    偏偏又和谢霁和冤家路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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