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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真万确!”家仆带着哭腔,声音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是……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刚送进兴庆宫!听说……听说安禄山以‘忧国之危’丶‘奉密旨讨杨国忠以清君侧’为名,在范阳誓师了!十五万大军……精骑铁甲……已经……已经南下!一路烧杀抢掠……势如破竹啊!陈留(今河南开封一带)……怕是……怕是已经陷落了!黄河……黄河天险危矣!长安……长安城震动!圣人大发雷霆,据说……据说在宫里砸了东西,昏厥过去了!”
“清君侧……讨杨国忠……”魏慕白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安禄山的檄文,如同一把淬了剧毒的双刃剑,精准无比地刺向了大唐帝国最脆弱丶最腐败的核心!矛头直指杨国忠,却也赤裸裸地暴露了朝廷的昏聩与边镇的失控!这哪里是“清君侧”?这是要掀翻整个龙椅!
他猛地想起王铁牛胸前那片染血的布条——“军械贪墨,粮饷成空,将校误国”!想起张五郎那如同受伤猛兽般的咆哮——“这帮蛀虫!国之蠹贼!”想起慧明和尚平静面容下那沉甸甸的悲悯——“土地兼并如疫病……流民如野狗……”想起自己那八句泣血的诗——“边城烽火急!将军宅新筑!铜轻民膏尽!吏恶猛于虎!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
所有的控诉,所有的悲鸣,所有的腐朽与不公,所有的矛盾与危机……在这一刻,被安禄山那十五万虎狼之师,用最野蛮丶最直接丶也最血腥的方式,彻底点燃了!引爆了!那积蓄了太久的丶足以毁灭一切的熔岩,终于冲破了“盛世”那层薄如蝉翼的金箔,喷薄而出,要将这煌煌大唐烧成一片焦土!巨大的眩晕感袭来,魏慕白眼前发黑,脚下踉跄,不得不伸手死死抓住冰冷的紫檀木书案边缘,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他低头,看着书案上那篇被茶水浸染丶污迹斑斑的贺表。那些华丽的辞藻丶阿谀的句子,在“安禄山反了”这五个血淋淋的大字面前,显得如此苍白丶如此可笑丶如此……恶心!这锦绣牢笼里的“太平”,这用灵魂换来的茍且,在真正的历史狂澜面前,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泡沫,一触即碎!
一股难以言喻的丶混杂着恐惧丶荒谬丶悲凉和一丝……难以啓齿的丶被压抑已久的激愤,如同滔天巨浪,狠狠撞击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防!他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猛地俯下身,剧烈地干呕起来,却只呕出几口苦涩的胆汁。他呕得撕心裂肺,涕泪横流,仿佛要将这半年来吞下的所有屈辱丶所有虚僞丶所有沉沦,连同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呕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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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长安东北千里之遥,范阳(今北京西南)。
凛冽的朔风如同万千把锋利的钢刀,在空旷无垠的河北平原上疯狂地呼啸丶切割。铅灰色的云层低得仿佛压在头顶,沉甸甸地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雪。广袤的丶早已收割完毕的田野一片枯黄萧瑟,裸露着贫瘠的胸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光秃秃的树木枝桠如同扭曲的鬼爪,伸向阴沉的天空。
范阳城外,巨大的校场之上。肃杀!死寂!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沉重得令人窒息!
黑压压!无边无际!如同从地平线上涌来的丶足以吞噬一切的黑色铁潮!
十五万大军,列阵于此!
最前列,是安禄山引以为傲的八千“曳落河”(胡语“壮士”之意)重甲铁骑!人马皆披玄色重甲,甲叶在晦暗的天光下闪烁着冰冷丶厚重的金属幽光。骑士魁梧如山,高鼻深目,眼神凶悍如草原上的饿狼,握着长槊或弯刀的手稳如磐石。胯下的战马亦是来自塞外的神骏,膘肥体壮,喷吐着滚滚白气,铁蹄不安地刨着冻硬的土地,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汇聚成一片低沉压抑的雷鸣。一面面巨大的丶绣着狰狞狼头或展翅金雕的黑色战旗,在凛冽的寒风中猎猎狂舞,发出撕裂布帛般的刺耳声响,如同万千冤魂在齐声哭嚎。
铁骑之後,是数万精锐的范阳丶平卢步卒。长矛如林,密密麻麻,斜指向灰暗的天空,锋利的矛尖闪烁着点点寒星,汇聚成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死亡森林!刀盾手丶弓弩手,各依其阵,森然肃立。沉重的脚步声丶铠甲的摩擦声丶压抑的呼吸声,汇聚成一股沉闷而恐怖的声浪,如同沉睡巨兽的鼾息,又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低吼。
再往後,是同样庞大的辎重车队。装载着粮草丶箭矢丶攻城器械的牛车丶马车,如同蜿蜒的巨蟒,一眼望不到尽头。车轮碾压着冻土,发出吱吱嘎嘎的呻吟。
整个校场,弥漫着浓烈的皮革丶钢铁丶汗水和牲畜粪便混合的气息,更弥漫着一股足以冻结血液的丶纯粹为毁灭而生的杀伐之气!
校场中央,临时搭建起一座高达数丈的木制点将台。台基四周插满了熊熊燃烧的巨大松明火把,跳动的火焰在凛冽的寒风中顽强地燃烧着,发出噼啪的爆响,将台上的一切映照得如同地狱的祭坛。
一个庞大如同肉山般的身影,矗立在点将台中央。正是东平郡王丶范阳丶平卢丶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
他身披一件极其华丽丶用金线绣满繁复猛兽纹饰的紫色蟒袍(逾制),外罩一件玄色大氅,头戴象征无上权威的丶缀满宝石的金冠。肥胖臃肿的身躯几乎撑破了华贵的袍服,层层叠叠的肥肉堆积在脸上,将那双细小的丶闪烁着狡诈与暴戾光芒的眼睛挤成了两道危险的缝隙。此刻,他脸上毫无平日面对李隆基时的憨厚谄媚,只有一种睥睨天下丶掌控生死的狂妄与狰狞!他左手按在腰间那柄镶嵌着巨大红宝石丶象征着生杀大权的弯刀刀柄上,右手高高举起一只巨大的丶盛满了烈酒的黄金海碗!
“将士们!”安禄山的声音如同破锣,却因灌注了巨大的内力而响彻整个校场,盖过了呼啸的寒风,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中,带着一种煽动人心的蛊惑力量,“奸相杨国忠!蒙蔽圣聪,祸乱朝纲!结党营私,残害忠良!横征暴敛,鱼肉百姓!使我大唐江山社稷,危如累卵!使我北疆百万军民,饥寒交迫,怨声载道!”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悲愤与控诉,如同泣血的杜鹃:“今日本帅,痛心疾首,忍无可忍!为社稷计!为黎庶计!为我北疆浴血奋战丶保家卫国的忠勇将士计!”他猛地将手中的黄金海碗狠狠摔碎在点将台上!金碗破裂的脆响如同一个信号!
“奉——密——旨!”安禄山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吼出这三个字,声音如同惊雷炸响,“讨——国——贼——杨——国——忠——!以——清——君——侧——!还——我——大——唐——朗——朗——乾——坤——!”
“清君侧!讨国贼!”
“清君侧!讨国贼!”
“清君侧!讨国贼!”
点将台下,他麾下最核心的胡将心腹——史思明丶蔡希德丶崔乾佑丶田承嗣丶阿史那承庆等人——率先振臂高呼!声音如同狂涛怒浪,瞬间点燃了整个校场!
“清君侧!讨国贼!”
“清君侧!讨国贼!”
“杀!杀!杀!”
十五万大军!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浪直冲云霄,震散了低垂的铅云!刀枪并举,寒光闪烁,汇成一片冰冷的金属海洋!那冲天的杀气与怨气,如同实质的飓风,席卷了整个河北平原!大地为之颤抖!
安禄山看着台下这被他亲手点燃的丶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狂潮,细小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而满足的光芒。他猛地抽出腰间那柄镶嵌红宝石的弯刀,刀锋在火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光,直指西南方向——洛阳!长安!
“兵发洛阳!直取长安!诛杀国贼!以安天下!”
“杀——!”
“杀——!”
“杀——!”
回应他的是更加狂暴丶更加嗜血的怒吼!十五万铁甲洪流,如同挣脱了锁链的洪荒巨兽,在震天的战鼓声丶号角声和铁蹄踏地的轰鸣声中,滚滚南下!铁蹄践踏之处,烟尘蔽日,山河失色!
渔阳鼙鼓,终于以撕裂天地之势,狠狠擂响!惊破了骊山华清宫温泉池中,那场持续了数十年的丶醉生梦死的霓裳羽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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