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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衷（第2页）

秦扬回道：“暂且势均力敌吧。”

“势均力敌？”林子满有些讶异，“你先前不是说胜算能有八成麽，难不成你那二哥这段日子有什麽奇遇，实力大增？”

秦扬嗤笑了声：“他能有什麽奇遇。”

“驭妖宗引以为傲的驭妖之术，依仗的不过是周馀亲手炼制的驭妖灵丹。我原以为周馀解散驭妖宗後，即便有残留的驭妖丹，那群自身实力并不强的弟子也掀不起什麽风浪，没想到的他们竟投靠了上阳宗。”秦扬叹息一声，看了林子满一眼，“吕掌门那位‘故友’，也在其中。”

“而且那位琼若姑娘当真是极有先见之明，不知从何时起就开始囤积驭妖丹，如今驭妖宗已毁，她手上却还有许多驭妖丹，并将其尽数献给了林芷。”

由于驭妖宗招收弟子向来来者不拒，因而门下弟子大多资质平庸，实力平平，即便手持驭妖丹，也契约不了灵泽里的大妖。但上阳宗就不一样了，实力强悍者衆多，由他们使用，驭妖丹的实力就能发挥到极致。

首次对上上阳宗时，他们这方本就不多的大妖顿时就中招了好几个，反倒白白成了他们的战力，最不妙的便是其中还有一位在整个妖族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至高强者。

林子满脸色有些难看：“上阳宗选择你二哥，助纣为虐也就罢了，如今竟连这种阴邪的术法都让门中弟子去练，当真是……”

她顿了顿，实在没想出什麽词来形容，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秦扬揽过她，拍了拍她的肩，劝慰道：“上阳宗如何早已与长老没了干系，他们愿意自甘堕落，长老又何必白替他们操这个心呢？”

话是这麽说没错，但上阳宗对她来说到底是不同的，一切爱与恨丶乐与哀，年少时珍贵又美好的时光，再也无法触及的爱人，都永远地封存在那里。

秦扬看不得她难受的样子，眼睛一转，语气控诉：“都怪那个吕秉清，长老明明将琼若的事告诉了他，他却不放在心上。琼若盗取李素月精血，导致隔绝之阵彻底被毁，即便罪不至死，也应严加看管起来，怎麽能放任她逃到上阳宗去了呢！”

林子满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擡手在他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记：“他好歹算是你师父，怎麽能直呼人家大名呢。”

“他算我哪门子师父？”秦扬冷哼一声，“他上次特意说让我不要叫他师父，还对我发了好大的火呢！”

林子满疑惑：“上次？”

秦扬：“就是上次在静水河畔，与玄门百家商议联手御敌之事的时候。有外人在的时候他不言不语，等别人一走，脸色立马就不一样了。”

林子满眼带怀疑地打量他：“你是又做了什麽惹他生气的事了吧？好端端的他对你发什麽火？”

“天地良心！我就问了句琼若的事，他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其他的我可什麽都没做！”秦扬十分无辜且委屈，“长老怎麽能这样想我，我是那种爱无事生非的人麽！”

林子满噎了噎，心说你怎麽不是？

但面上丝毫不显，只解释道：“他本就因为琼若的欺骗心烦，你还偏跟他谈琼若，不正是火上浇油吗？可不得碰一鼻子灰。”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就是想着他曾是我师父，才关心地问了一两句。”秦扬委屈道，“谁料他把我一通臭骂，还说我以前行事不检点，沾花惹草，给长老丢人。”

他觑着林子满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长老心里也是这麽想的吗？”

林子满斜乜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麽？”

秦扬嘴角耷拉下来，沮丧道：“长老果然这样想，我在长老心里原来这般不堪。”

林子满嘴角一抽，对这人倒打一耙的行为感到震惊：“你从前那样多的红颜知己，好姐姐好妹妹围着，如今还怪上我了？试问谁不那样想？”

“外人那样想也就罢了，长老怎麽能跟他们一样呢！”秦扬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林子满无奈扶额，斟酌着用词，反问道：“所以是我错怪你了？”

秦扬重重点头！

“就和李素月一样，我与那些人交好，不过是为了行事方便。那些年我一直在研究隔绝之阵的破解之法，还要找妖都入口，难免要四处查探，可我最初只是个灵力低微的小弟子，门内师兄弟又不待见我，想要成事，不得不想其他的法子。”

“长老也知道，我自小被母亲逼迫，最擅长的事便是以容色为利器，所以当时才没有拒绝那些女修刻意的示好，但我心中对她们是真的没有其他想法的！”

见他说得可怜巴巴的，脑袋都丧气地垂了下去，林子满也不好再苛责什麽，只好安慰道：“你以前也不容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当真？”秦扬擡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林子满好笑：“我骗你做什麽？”

秦扬勾唇一笑，猛地扑到林子满身上，撒娇似的搂着她。

“诶——当心！”

林子满屁股下本就只有一张小竹凳，哪儿经得起他这样折腾，一声惊呼後两人连人带凳翻倒在菜地里，几颗青翠饱满的菘菜被压得东倒西歪。

“我的菜！”

林子满将秦扬往旁边一推，连忙爬起来查看，只见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青菜，“战损”了有五六棵，脸色当即就变了，杀气腾腾地瞪着半坐在地上的人。

秦扬後背一凉，心虚地摸了摸脖子，不敢看林子满的眼睛，只小声讪讪道：“我不是故意的……”

林子满沉着脸将压断的菜一棵棵拔出来，剥去外面压坏的菜叶，堆在秦扬面前：“这些今晚必须吃掉，不能浪费！吃不完的话……”

林子满朝他露出个阴森的笑。

秦扬浑身一颤，忙不叠地爬起来，连声道：“吃得完吃得完，我一定全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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