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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北平枪声二（第2页）

"他们应该是在找你。"林书瑶判断道。

周绍钧观察了一下火车站布局，然後道："车站北边的围墙较矮，我们可以从那里翻过去。货运站台应该就在另一边。"

于是两人来到车站北边，然後翻过围墙进入车站。他们沿着铁轨外围潜行，避开探照灯的扫射。货运站台的确在那一边，同时守卫也较少，只有两个日本兵在值班。此时，那列即将开往天津的火车已经装货完毕，车头冒着蒸汽，随时准备出发。

"看到那个穿蓝衣服的工人了吗？"林书瑶指着车头附近的一个身影，"那是我们的人，火车司机老赵。他会帮你上车。"

周绍钧点点头，问道："那你呢？"

"我掩护你。"林书瑶从腰间取出手枪，"制造点动静引开守卫。"

周绍钧抓住她的手腕，低声喊道："书瑶，一起走。"

林书瑶摇头："我说了，我还有任务。"

"刺杀小矶不能靠一腔孤勇，要严密计划，否则就是无谓牺牲。"周绍钧坚持道，"松下今晚的行动说明他们已经有所警觉，你目前的刺杀计划太危险了。"

"可这是我的任务！"林书瑶甩开他的手。

这时，周绍钧突然凑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林书瑶的表情从愤怒变成惊讶，最後变成了犹豫。

"你确定吗？"她看着周绍钧问道。

周绍钧急忙点头道："这是更好的方案。你一个人刺杀小矶成功率太低，但如果我们合作..."

林书瑶咬了咬嘴唇，终于点头道："好，那我们一起走。但你的计划最好有效，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

周绍钧笑了："六年前你就该这麽说了。"

两人悄无声息地接近那辆货运列车的车头，待两个日本兵转到另一侧时，林书瑶快速与司机老赵接上了头。司机老赵装作检查车轮，悄悄打开了煤水车的一个隐蔽隔间。

"只能藏一个人，"老赵低声道，"两个人太危险。"

"挤一挤。"林书瑶已经爬了进去，向周绍钧伸出手。

隔间狭小黑暗，原本可能是用来藏走私货物的，现在勉强能容纳两个成年人。周绍钧挤进去後，几乎与林书瑶脸贴着脸，两人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像南京时那样挤。"林书瑶轻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

老赵马上关上隔间门，低声说："到天津需要四小时，别出声。"随後脚步声远去。

黑暗中，许明远和林书瑶紧紧相拥，既是出于空间所限，也是出于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需求。列车鸣笛，缓缓啓动，带着这对重逢的恋人和特工，驶向未知的命运。

"你刚才说的计划具体是什麽？"列车加速後，林书瑶在周绍钧耳边轻声问道。

周绍钧的声音同样很轻，却充满底气：“其实，你要刺杀小矶国昭，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破坏日军的影子计划。而如果我们能够直接破坏影子计划岂不是更好。”

“难道你有办法破坏影子计划？！”林书瑶震惊道。

“我这里有一本密电码。松下去搜查我的房间，就是为了这个。"周绍钧用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怀里，那本密电码就藏在那里。

"什麽密电码？"林书瑶不解道。

"一套破译日军高级通讯的密码系统，其中主要包含能够破译日军影子计划的一套密电码。只是，目前我们还没有截获关于影子计划的关键密电文。"周绍钧解释道，"这套密电码是我们的人在南京陷落时从日军司令部偷出来的，一直藏在北平。"

林书瑶听後吃了一惊，她沉默了片刻後道："所以你手中的那个，就是密电码？而你的任务不是普通的情报工作，最重要的是保护这个密电码，同时利用它破译影子计划？"

"是的，书瑶。我们可以用它破译日军影子计划的具体行动方案！"周绍钧看着林书瑶说道。

"你的意思是，破译计划後，我们可以有针对性地采取破坏行动，"林书瑶接上他的思路，"那比盲目刺杀一个人更有效。"

"正是如此。"周绍钧缓缓道，“其实，你清除小矶的主要目的，就是彻底破坏日军的那个影子计划。”

“绍钧，你说的很对。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白。”这时，林书瑶又对周绍钧问道。

“你说。”

“既然日本人知道密电码被偷了，难道他们不会改变影子计划吗？”林书瑶问道。

“密电码是一套非常高等级的密码系统，日本人不相信我们能够破译，更何况还要有效截获影子计划的关键电文。同时，日本军部也不会同意修改已经制定好的作战计划，那将会耗费大量的资源。”周绍钧回道。

听周绍钧说完，林书瑶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周绍钧的手紧紧握住，惊喜道："看来我们真的要合作了，山鬼同志。"

周绍钧回握她的手，缓缓道："合作愉快。"

这时，林书瑶轻声对他道："我的代号是'青鸾'。"

“青鸾——绿影。”听到林书瑶说出自己的代号，周绍钧的心猛地一沉。程树曾告诉他，明天中午在北海公园“绿影”会与他接头。看来，自己要失约了。

此刻，列车正载着他们驶向天津，远离那个未知的接头人——“绿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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