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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暗流涌动无声警告(第1页)

第六章暗流涌动,无声警告

法律条文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的触感,背靠传习所破旧木门时硌在脊背上的坚硬,还有张明远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这些画面,在杜涛回到苍州市文化馆那个小小的格子间後,并未褪色,反而在寂静中变得更加清晰,带着一种不真实的锐利感。他赢了那一晚的对峙。推土机没有落下,传习所那残破的骨架,暂时还在夜风里飘摇。但这“赢”,却空洞得如同一个虚幻的气泡,里面填充的是张明远最後那毒蛇般的眼神和赤裸裸的威胁——“小心饭碗”丶“走路看着点”。这份空洞的胜利感,很快就被一种更庞大丶更粘稠丶更令人窒息的东西取代了。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像深海里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无声地挤压过来,缓慢而坚决地渗透进他工作和生活的每一个缝隙。最初的变化,细微得像空气中的浮尘。杜涛像往常一样,提前十分钟走进办公室。走廊里原本还有三三两两的同事低声交谈,或是端着茶杯去水房。可当他走近时,那些低语声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瞬间消失。几个原本聚在一起的同事,目光像受惊的鸟儿般迅速移开,装作整理文件或低头看手机,然後若无其事地散开,各自回到座位。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安静。当他经过时,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落在他後背上的目光,带着探究丶疏离,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没有人和他打招呼,连第一天报道时隔壁桌随和的王姐,也只是对他僵硬地点点头,便匆匆扭过了脑袋。杜涛私下找了个机会询问王姐是哪个领导让她去青川镇看望老赵头,但王姐不愿透露,还表示让杜涛不要瞎打听了。为了这事她被马主任狠狠的批了一顿,还劝杜涛不要跟主任对着干,前途要紧。这种刻意的“真空”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迅速蔓延丶固化。他去隔壁科室送材料,里面原本热闹的讨论戛然而止,大家像是突然对电脑屏幕産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去食堂吃饭,端着餐盘寻找座位,原本有空位的桌子,在他走近时总会“恰好”坐满。即使勉强坐下,周围的人也像是突然患了失语症,只顾埋头吃饭,绝不与他有任何眼神交流。他仿佛成了…

法律条文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的触感,背靠传习所破旧木门时硌在脊背上的坚硬,还有张明远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这些画面,在杜涛回到苍州市文化馆那个小小的格子间後,并未褪色,反而在寂静中变得更加清晰,带着一种不真实的锐利感。他赢了那一晚的对峙。推土机没有落下,传习所那残破的骨架,暂时还在夜风里飘摇。但这“赢”,却空洞得如同一个虚幻的气泡,里面填充的是张明远最後那毒蛇般的眼神和赤裸裸的威胁——“小心饭碗”丶“走路看着点”。

这份空洞的胜利感,很快就被一种更庞大丶更粘稠丶更令人窒息的东西取代了。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像深海里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无声地挤压过来,缓慢而坚决地渗透进他工作和生活的每一个缝隙。

最初的变化,细微得像空气中的浮尘。

杜涛像往常一样,提前十分钟走进办公室。走廊里原本还有三三两两的同事低声交谈,或是端着茶杯去水房。可当他走近时,那些低语声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瞬间消失。几个原本聚在一起的同事,目光像受惊的鸟儿般迅速移开,装作整理文件或低头看手机,然後若无其事地散开,各自回到座位。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安静。当他经过时,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落在他後背上的目光,带着探究丶疏离,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没有人和他打招呼,连第一天报道时隔壁桌随和的王姐,也只是对他僵硬地点点头,便匆匆扭过了脑袋。

杜涛私下找了个机会询问王姐是哪个领导让她去青川镇看望老赵头,但王姐不愿透露,还表示让杜涛不要瞎打听了。为了这事她被马主任狠狠的批了一顿,还劝杜涛不要跟主任对着干,前途要紧。

这种刻意的“真空”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迅速蔓延丶固化。他去隔壁科室送材料,里面原本热闹的讨论戛然而止,大家像是突然对电脑屏幕産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去食堂吃饭,端着餐盘寻找座位,原本有空位的桌子,在他走近时总会“恰好”坐满。即使勉强坐下,周围的人也像是突然患了失语症,只顾埋头吃饭,绝不与他有任何眼神交流。他仿佛成了一个行走的瘟疫源,一个不可触碰的禁忌。

更直接的压力,来自他的顶头上司,马文彬。

“小杜啊,来一下。”马文彬的声音透过内线电话传来,依旧是那种慢悠悠的调子,却没了之前的“温和”,只剩下一种公式化的冰冷。

杜涛走进主任办公室。马文彬没有看他,正低头在一份文件上写着什麽,钢笔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那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桌上那杯“先进工作者”搪瓷茶杯,热气袅袅。

“坐。”马文彬头也没擡。

杜涛在对面坐下。沉默持续了足有一分钟,只有钢笔划纸的沙沙声。

终于,马文彬放下笔,擡起头,金丝眼镜後的目光平静无波,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最近工作还顺利吧?”他问,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马主任,关于青川传习所的事情,我认为我们需要……”杜涛试图再次提起。

“哎——”马文彬立刻擡手打断,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仿佛杜涛提起的是某种不洁之物,“那件事,不是让你‘到此为止’了吗?怎麽还记挂着?”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悦和责备,“年轻人,要学会向前看。”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气,啜饮一口,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我看你最近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这样吧,给你调整一下任务。馆里资料库那边,积压了几年的旧报纸和档案,一直没人系统整理。你心思细,又懂文化,这个工作交给你最合适。好好梳理梳理,也是对我们苍州文化历史的深入了解嘛。”

杜涛的心猛地一沉。资料库?那是在办公楼最偏僻角落的一个半地下室!里面堆满了发霉的旧报纸丶泛黄的档案袋,空气常年不流通,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纸张腐朽的味道。杜涛即便是新人,也是知道那是馆里公认的“冷宫”,是用来安置“问题人物”或者等待退休人员的地方!把他调去那里整理故纸堆?这和直接冷藏有什麽区别?

“马主任!我手上还有非遗名录的申报材料……”杜涛试图争取。

“那个工作,小刘接手了。”马文彬不容置疑地摆摆手,脸上甚至挤出一丝假得不能再假的“关怀”笑容,“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安心把资料库整理好。这也是非常重要的工作,是打基础嘛。记住,要细致,要耐心,不要出任何差错。”他特意加重了“不要出任何差错”几个字,眼神里带着一种冰冷的警告。

杜涛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看着马文彬那张看似敦厚丶实则冷酷的脸,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茶,一股冰冷的屈辱感混杂着愤怒,几乎要冲破胸膛。他知道,这是惩罚。因为他“不懂规矩”,因为他碰了“红线”,因为他挡了某些人的路。

资料库的工作,枯燥丶漫长,且毫无意义。杜涛像被流放的囚徒,终日与灰尘和霉味为伍。翻检着几十年前的会议记录丶早已失效的通知丶泛黄的剪报。时间在这里仿佛停滞了,只有灰尘在光线里无声地飞舞。偶尔有同事下来找东西,看到他,也只是匆匆打个招呼,眼神躲闪,仿佛多待一秒就会沾染上麻烦。

更让他感到寒意的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小意外”开始接踵而至。

一天,他发现自己锁在办公桌抽屉里丶关于青川薅草锣鼓的所有调研笔记和视频备份U盘,不翼而飞。抽屉锁完好无损,但里面的东西却消失了。他翻遍了所有角落,问遍了可能的人,得到的只有茫然的摇头和事不关己的冷漠。那些凝聚着他心血丶记录着赵德山老人讲述和技艺细节的资料,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蒸发掉了。

紧接着,一封匿名的投诉信出现在了馆领导甚至局领导的案头。信中指责杜涛“工作态度消极”丶“利用工作时间处理私事”丶“在单位传播负面情绪”丶“影响团队和谐”。措辞模糊,却刀刀致命。马文彬拿着这封信,再次把他叫到办公室,这次连表面的“关怀”都省了,直接冷着脸训斥:“杜涛!看看!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让你安心整理资料,你又在搞什麽名堂?再这样下去,今年的考核评优,我看你是不想要了!”

杜涛试图辩解,但所有的语言在马文彬那冰冷的丶带着“铁证如山”意味的目光下,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知道是谁做的,却没有任何证据。这种被无形黑手操控丶肆意抹黑却又无从反击的感觉,比张明远的当面威胁更让人窒息。

下班路上,他骑着共享单车穿过一条僻静的小巷。一辆没有牌照的破旧面包车突然从斜刺里加速冲出,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擦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差点将他连人带车掀翻在地。面包车扬长而去,留下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和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杜涛惊魂未定地停在路边,心脏狂跳,後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环顾四周,小巷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破旧广告牌的呜咽声。是意外?还是警告?

无形的网,正在收紧。冰冷,粘稠,带着无处不在的恶意。工作被边缘化,同事的疏离,领导的刁难,资料的丢失,匿名的中伤,还有这充满暗示的“意外”……这一切都像无数根看不见的丝线,缠绕上来,勒紧他的喉咙,束缚他的手脚,让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孤立无援。他仿佛陷入了一片无物之阵,敌人隐在暗处,攻击无声无息,他却连挥拳的方向都找不到。

只有在市二院那间充满消毒水和死亡气息的病房里,杜涛才能暂时逃离那令人窒息的压力网。他坚持每天下班後,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探望赵德山老人。

老人的状况,如同那间在推土机阴影下飘摇的传习所,愈发地不妙了。深度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片刻越来越少。曾经回光返照时那双锐利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浑浊和空洞。枯瘦的身体插满了更多的管子,心电监护仪上的线条波动得更加微弱丶更加平缓,血氧饱和度的数字常常在危险的边缘徘徊。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像破旧风箱在茍延残喘,每一次微弱的脉搏跳动,都仿佛随时会停止。

老赵头的女婿也来到了医院,二人脸上的愁容和疲惫也日益深重。看到杜涛,他们眼中除了感激,更多了一层同病相怜的悲凉和无力。杜涛带来的关于传习所暂时“守住”的消息,也只能让他们脸上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丶苦涩的慰藉,随即被更深的忧虑淹没。老人这个样子,传习所就算保住,又有何用?

杜涛坐在病床边的矮凳上,轻轻握住老人那只枯瘦丶冰凉丶布满针眼和老年斑的手。那手轻飘飘的,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像一片即将凋零的枯叶。他低声地丶反复地对老人说着话,说着传习所还在,说着他录下了那些调子,说着他不会放弃。他不知道老人能不能听见。

偶尔,在杜涛低语时,赵德山那干裂的嘴唇会极其轻微地翕动一下,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咕噜声。有一次,当杜涛再次提到“锣鼓密语”时,老人紧闭的眼皮下,眼珠似乎极其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灰败的脸上掠过一丝极其痛苦丶极其挣扎的扭曲。他枯瘦的手指,在杜涛掌心极其微弱地丶痉挛般地勾了一下,仿佛想抓住什麽,又仿佛想传递什麽。紧接着,他喉咙里发出一串急促丶破碎丶意义不明的音节,像濒死的鸟鸣:

“…钥…匙…在…响…不…能…说…要…命…”

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转瞬即逝。随即,老人身体猛地一阵抽搐,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那代表心跳的绿色线条骤然变成一条疯狂的乱线!血压和血氧数值断崖式下跌!

“医生!医生!”老赵头女儿女婿惊恐地扑到床边,凄厉的呼喊声响彻病房。

杜涛被护士慌乱地推开,他站在病房角落,看着医生护士围着病床紧张地抢救,看着那代表生命体征的数字在屏幕上惊心动魄地跳动丶挣扎。赵老伯刚才那瞬间的异常反应和那句破碎的呓语,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进他混乱的脑海。

钥匙?响?不能说?要命?

这没头没脑的几个字,与之前病榻上的警告联系在一起,指向一个更加扑朔迷离丶也更加危险的谜团中心。而此刻,老人脆弱的生命,如同风中之烛,正在抢救的电击和药物中,进行着最後的丶惨烈的搏斗。

杜涛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眼前生死一线的抢救,感受着口袋里那个记录着老人绝唱和呓语的录音笔的坚硬轮廓,再想到单位里那张无形的丶正在收紧的冰冷大网,一股巨大的丶几乎要将他压垮的疲惫和寒意,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暗流在涌动,无声的警告无处不在,而守护的代价,正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血腥。他仿佛站在一个巨大的漩涡边缘,脚下是随时会崩塌的悬崖,而漩涡深处,是“锣鼓密语”那幽深丶致命丶散发着寒气的秘密。

作者的话

蜀北布衣

作者

07-25

这一章各位读者什麽心情?像不像有时候我们遇到的不公?!希望我们心中都有坚持(可以外圆内方)。杜涛在後期学会了“守拙”,但是目前他只能拼搏一把。他会用什麽办法呢?答案在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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