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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早会,快结束的时候,Cathy拉着时绿蕉说起隔壁部门同事跳槽的事情。她声音也不大,刚说两句,Darren就将手里的激光笔拍在了桌面,“有些人如果话多可以自己上来讲,在底下受限又影响发挥,上面多宽敞。”
Cathy当时脸色就挂不住,但也没有直接跟Darren起冲突,只是自此之後,就再没有在办公室跟Darren说过话。
沉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中午,午饭过後,时绿蕉从电梯出来,途经过别的部门时,总是能收获几道有意无意投递过来的视线。
带着打量和探究,并不算友好。
她装作没有看见,打开手机也没有在公司群里发现什麽异样。
直到下午人事部门的人突然来找她,让时绿蕉过去一趟。
是当时负责给她办入职的一位同事,叫刘旗云。
刘旗云关上办公室的门,声音刻意压低,“之前江总有没有跟你提醒过,个人信息不要告诉内部同事?”
他们公司的招聘信息对外一直都是公开且透明的,哪怕只是普通的岗位,也有一定的学历要求。当然,学历并不是唯一的考量标准,很多时候能力才是更重要的,也有不少公司会为专业领域的人才降低门槛,专人专项这种事,在哪里都很常见,但是没有人会把它摆在明面上。
刘旗云今早上班就收到一条匿名举报,说营业部有人靠着学历造假入职。虽然是匿名,但是只要有权限,也不难查出来。因为涉及的部门很具体,刘旗云第一时间将举报截图发给了江扬,得到的反馈是让删除并冷处理。
她照做之後就没有再管。
只是没有想到这种冷处理并没有让事情得到处理。对方又不死心发了几条,甚至在中午,有人通过内网,将几张意味不明的照片传到所有人的工作账号上。
拍摄角度刻意又暧昧,无声胜有声,尽管删除的迅速,也不能阻止照片传播的速度。
只是一个中午,就已经从内部扩展到其他公衆平台的匿名吐槽贴上了。
某红色社媒软件上的热帖讨论度高达上千条,里面什麽声音都有。
刘旗云工作这麽多年,没见过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蠢事。她私下已经找过那个同事,对方一边咬死不承认,一边说如果开除他,就会利用舆论让大家都看见公司的用人准则。
时绿蕉摇头,她几乎没有在公司提起过自己的私事,更何况是对方再三强调不要对外宣扬的事情。刘旗云没再问下去,刚刚寥寥几句的交谈,已经足够她判断——
时绿蕉对照片的事情还不知情。
刘旗云回想刚刚江扬给的方案,找了个理由,让时绿蕉这两天先回去办公。
“这两天会针对前段时间的报名,组织一部门员工去总部那边培训,前期会有很多线上的会议,你下午可以先回去准备下。”
“因为毕竟名额有限,在公司内也不太方便。”
这理由其实仔细想想处处都站不住脚,但刘旗云神色认真,时绿蕉也没有怀疑。
她带着电脑走出公司,到晚上查找资料,意外刷到相关讨论帖,才知道发生了什麽。
时绿蕉大脑一片混乱。
她不明白对方为什麽要这麽针对她,竟然用最恶劣的手段,造谣她靠着跟领导不一般的关系拿到入职。
不过经过一下午的发酵和公司公关的努力,讨论的声音已经大都偏理性。最高赞的回答是质疑,“所以贴主的意思是,人家小姑娘费尽心机贴钱又贴人,就为了你们部门一个破销售的工作是吧?还扯什麽培训名额,真有这心思,直接要钱不行吗?现在造谣都不用动嘴了,随便动动手指用Ai生成一篇弱智小作文也妄想把大衆当傻子愚弄?”
虽然舆论没有掀起什麽大波澜,但公司内部的闲言碎语却很难阻止。
陈淮景在北京办公室开完会出来才听说这件事,他让助理订了最近的一张机票。
回到公司时,Darren已经提交了离职申请。
江扬一改常态没有选择息事宁人。
那封辞职信还躺在他的邮箱里,Darren下午之後就没有再来过公司。
陈淮景冷着脸听完江扬的打算,淡淡地扫过那封辞职信下的名字。
“用不着那麽麻烦。”
起诉和赔偿这些流程,会有专门的法务去做。但这些对愚蠢又恶心的人来讲,还是太轻松了。
陈淮景按照江扬电脑上的号码,拨过去电话,他语气寻常,只是让Darren过来做後面的交接工作。
撂了电话,陈淮景手压在桌面,忽然看向江扬,“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人是你一手提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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