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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的本色 03（第2页）

“林海这个名字，我不喜欢。难听！”

“你改名换姓，就是因为你不想用你爹给你的名字，一个汉奸给你的名字，是吧？”

“你觉得找到那个什麽账册，揭发了你爹，跟你爹划清了界限，你就是好人了，是吧？”

“你觉着，只有你着了魔一样地跟日本人拼命，只有你把命都赔进去，才能还上你爹造的孽，是吧？”

“用不着！”

“孩子你是好人！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你决定做好人，你就是好人。”

“我跟着你爹一起作的恶，造的孽，我来替他还上。”

“孩子，你说过，该有一个新世界了。你必须下山去，去找到你的新世界。干爹我，留在这旧世界，挺好。”

“孩子，我一直觉得，没有什麽比活着更重要。”

“这一次再见到你，我信了。”

“这世界上，确实有些东西，比命重要。”

林海的手指再也使不出力气了，郑在成终于把他拽走了。

因为无法举起手来按压额头，林海泪流满面。

马德胜的歪脸笑着，用目光送别了两人，然後努力朝着军火库房的方向爬过去。

他们没有开哨所里的卡车，而是开了河本优作的汽车。

河本的汽车正停在哨所门外。

是啊，要不是因为在这里意外碰上了河本优作，郑在成大概也不会因为心虚害怕把马德胜的越狱计划都给交代出去。

开车走出去不久，身後哨所的方向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林海用力扭过头去望着哨所里冒出来的火光。

正如马德胜所预期的，一路上遇到的日本兵，注意力都在山上的哨所，根本没有心思仔细检查他们两人。包括桥头的岗哨，也同样心不在焉。河本的汽车加上河本的军装，畅通无阻。

汽车过了桥，走上了一段平静的道路。

“啊一古！骗人啊！马德胜，他跑不了啦！”郑在成用力捶着方向盘痛骂起来。

郑在成讲起了马德胜算漏的第三件事，武小山。

就在郑在成犹豫的那麽一分钟里。

马德胜讲完了自己越狱的计划，站在锅炉房的门口，等待郑在成决定的那一分钟里。

一个脏兮兮的小黑人，突然出现在马德胜的身後。小黑人手中一把小刀，朝马德胜的後背连捅了两刀。

马德胜迅速反击，将刺客击倒。

还在锅炉旁边发呆犹豫的郑在成，见状慌忙赶了过来，将这小黑人按在地上，凶狠地叫骂着，同时拳脚更凶狠地朝着小黑人身上招呼。

这刺客丝毫不服软，一双黑黢黢的眼珠子，始终在恶狠狠地盯着马德胜。

刚中了两刀的马德胜，一只手捂着受伤的後背，另一只手拍了拍郑在成，“郑队长，算了，算了。我没事。”

郑在成停下手里的动作，认出了这小黑人的身份——武小山。

武小山是谁？

武小山入狱的时候，并不叫武小山，只是个无名无姓的孤儿。他入狱的罪名是什麽，甚至没人能说得清楚。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糊里糊涂进了监狱，整天跟一帮牛鬼蛇神生活在一起，每天都是死里逃生。

幸运的是，他结识了武大山。

武大山不是什麽厉害的角色，也是整天被欺负的份儿。只是被欺负久了，摸索出了一套可怜虫专属的生存之道。什麽时候应该认怂，什麽时候应该逃跑，怎麽获得温暖，怎麽填饱肚子。

两个可怜虫，抱团取暖，相濡以沫，竟然就一直活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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