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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软禁的红
亚里士多德昨天死了。又或许,是今天?时间颠来倒去,不得不叹一句加缪精准。毕然任鱼食沉入,触底一刻,他揉了揉酸涨的眼。小时候,父亲每回下井前,总爱用那双大手,抚一下他的眼睛。“别看。”“啪!”水珠被鱼尾一拍,溅上了他的眼皮。毕然猝不及防,猛地闭了闭眼。总爱往水上冲的这条大脑袋鱼,被他冠以形而上学开山祖师之名。他亲眼见证鱼缸破碎,水流一地。而这位祖师爷倒伏在地,肚皮朝上,脑袋朝下,垂死挣扎。一张一合的嘴,闪光不再的鳞。他也分明记得後脑被重击,一片漆黑里剧痛袭来。颅骨中似有刀尖转动,实体不再丶意识消亡。他的人他的鱼他的花,都该是死了。可此刻,亚里士多德带着气泡游向他,又撞碎泡沫转身去。旁边毕达哥拉斯依然悠哉,数是本源,数是和谐;赫拉克利特麽,依然乐此不疲啃垃圾。水草丶灯管丶氧气咕嘟。一切如故,一切如昨。何为“昨”?毕然点了点网页上的日历,再一次确认了今天的日期:6月7日。他明明记得,这一天已经过去了。消亡与存在,只隔一个破碎的鱼缸。鱼缸完好。他的後脑也完好。唯一区别,是旁边那盆香堇菜。上头的花,与记忆中相比,少了一朵。毕然当然没有那麽无聊,每天去数花开几朵。但他记得有那麽一朵,坠在边上,花瓣半卷,半蓝半紫,很是温柔。梦里,那盆花坠地时,这朵伸出来的花,最先倒在了地上。折断的茎里,仿似泪流。就是那朵花,确确实实消失了。那麽这一切,有没有可能不是梦?他重复点开这个日期,几度确认这个数字。时光如水倒流,电脑屏幕上,光标一闪,再一闪。三下,四下,五六下。後台对话框里,却始终空白。他看向书封上,自己写下的话,正对着摄像头。为一个梦,他发出了这样的信号。可笑吗?可他醒来时,同时出现在脑海中的,是不止一场死亡的梦。一次次死亡,没有生路。他像被软禁在一场梦中。腥甜,血色。那一抹红。唯独最後一次,出现了一个女人。…
亚里士多德昨天死了。
又或许,是今天?
时间颠来倒去,不得不叹一句加缪精准。
毕然任鱼食沉入,触底一刻,他揉了揉酸涨的眼。
小时候,父亲每回下井前,总爱用那双大手,抚一下他的眼睛。
“别看。”
“啪!”水珠被鱼尾一拍,溅上了他的眼皮。
毕然猝不及防,猛地闭了闭眼。
总爱往水上冲的这条大脑袋鱼,被他冠以形而上学开山祖师之名。
他亲眼见证鱼缸破碎,水流一地。
而这位祖师爷倒伏在地,肚皮朝上,脑袋朝下,垂死挣扎。
一张一合的嘴,闪光不再的鳞。
他也分明记得後脑被重击,一片漆黑里剧痛袭来。
颅骨中似有刀尖转动,实体不再丶意识消亡。
他的人他的鱼他的花,都该是死了。
可此刻,亚里士多德带着气泡游向他,又撞碎泡沫转身去。
旁边毕达哥拉斯依然悠哉,数是本源,数是和谐;
赫拉克利特麽,依然乐此不疲啃垃圾。
水草丶灯管丶氧气咕嘟。一切如故,一切如昨。
何为“昨”?毕然点了点网页上的日历,再一次确认了今天的日期:6月7日。
他明明记得,这一天已经过去了。
消亡与存在,只隔一个破碎的鱼缸。
鱼缸完好。他的後脑也完好。
唯一区别,是旁边那盆香堇菜。
上头的花,与记忆中相比,少了一朵。
毕然当然没有那麽无聊,每天去数花开几朵。但他记得有那麽一朵,坠在边上,花瓣半卷,半蓝半紫,很是温柔。
梦里,那盆花坠地时,这朵伸出来的花,最先倒在了地上。折断的茎里,仿似泪流。
就是那朵花,确确实实消失了。
那麽这一切,有没有可能不是梦?
他重复点开这个日期,几度确认这个数字。
时光如水倒流,电脑屏幕上,光标一闪,再一闪。
三下,四下,五六下。後台对话框里,却始终空白。
他看向书封上,自己写下的话,正对着摄像头。
为一个梦,他发出了这样的信号。
可笑吗?
可他醒来时,同时出现在脑海中的,是不止一场死亡的梦。
一次次死亡,没有生路。
他像被软禁在一场梦中。
腥甜,血色。
那一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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