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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esp;&esp;但是曾榆没想到的是，两日过去了，竟一个上门的也没有。他之前收弟子的时候那可是许多人家的孩子都排着队想学，他还要仔细挑选一番。

&esp;&esp;如今，自己得了这手抖病，门庭也跟着冷落啊。

&esp;&esp;所以，当裴祜带着厚厚一包茶饼上门想要拜师学艺的时候，曾木匠很高兴还有人愿意学这门手艺。

&esp;&esp;这茶饼是卢月照给裴祜准备的，她说，曾木匠爱喝茶，常常是茶不离手，哪怕是夏天在做木工，一旁也要放壶热茶，直接对着壶嘴喝，一壶下肚，手上都更有劲儿了。

&esp;&esp;“哎呦，小伙子快进来，你是哦！举人老爷的远房亲戚

&esp;&esp;对吧，我远远地见过你，长得真是好，举人老爷的眼光就是好！“曾榆上下打量着裴祜，然后拉着他进了里屋。

&esp;&esp;裴祜听得有点儿迷糊。

&esp;&esp;“曾师傅好，我叫清明，今日冒昧上门，是想跟着您学手艺，还希望您不要嫌弃，我知道，这种手艺活儿都是自小学的，我一定不是最合适的，但如果您肯收我做徒弟，我一定会好好学，绝不辱您门楣，坏您一辈子的好名声。”裴祜面对曾榆深深作了一揖。

&esp;&esp;这孩子倒是个实心眼子，挺实诚。

&esp;&esp;“这样，你这几天先跟着我学，我看看你能不能上手，毕竟这木作之事也有个天分的事儿，只有勤奋悟不透也不行，我先看看你行不行。”曾榆回答。

&esp;&esp;就这样，裴祜连着几日都是天不亮就起来去曾木匠家中试学，中午回卢宅吃饭，午休后再去曾木匠家，傍晚返回。

&esp;&esp;但是，卢月照和卢齐明每日晨起和傍晚依旧能看到裴祜准备好的吃食，除了中午裴祜回来晚些，卢月照会提前做好。

&esp;&esp;连着三日，裴祜每日去曾木匠家中跟着学，在第三日结束，裴祜准备回家之时，曾木匠笑眯眯地开口了：“清明啊，你留下吧，我收你做关门弟子，你这小子还真有天分。”

&esp;&esp;裴祜听到曾木匠同意，赶忙给他深深一揖：“师父请受徒弟一拜，承蒙师父不嫌弃，我今后一定跟着您好好学，多谢师父！”

&esp;&esp;曾木匠把裴祜扶了起来，裴祜去泡茶，给曾木匠敬茶，曾榆喝的就是裴祜带来的茶。他很慢满意这个关门弟子，话不多，悟性高，闷头就是干，很对他的胃口。

&esp;&esp;为了庆祝裴祜被曾木匠收为弟子，傍晚，卢齐明亲自下厨做了糖醋月牙骨、红烧肉，还煨了一道鸡汤，这三样儿可是他的拿手菜。

&esp;&esp;卢月照则炒了道青菜，拌了道豆腐丝，再小火煮了一锅玉米糊，三个人坐在院中石桌旁一起用晚饭。

&esp;&esp;“清明，今晚我和梨儿说什么也不让你下厨，我俩来做菜给你吃，怎么样还可以吧？”卢齐明问道。

&esp;&esp;“那是太可以了，之前还惊讶卢姑娘年纪轻轻做得一手好菜，原来是您的高徒。”裴祜一边说一边给卢齐明倒了一小杯清酒。

&esp;&esp;今日卢齐明高兴，说什么也要小酌一杯。

&esp;&esp;裴祜又给卢月照的小盅里倒了一半。卢月照向来不饮酒，今日为了这个气氛也拿了一个小盅。

&esp;&esp;最后，裴祜再给自己的杯子满上。

&esp;&esp;“今日趁着这一桌子好酒好菜，清明在此深谢二位，二人之恩，我此生不忘，这一杯，我敬二位！”裴祜说罢，饮尽杯中之酒。

&esp;&esp;卢齐明和卢月照亦将杯中之酒一干而尽。

&esp;&esp;卢月照虽喝得不多，仍觉得这酒有些辣。

&esp;&esp;“好了，意思到了就好，爷爷你不可以再喝了，”卢月照看卢齐明还想倒酒喝，趁他不注意从他面前拿过酒杯放到自己这边，“还有你，清明，你的伤还没好全呢，可以了。”卢月照也拿过裴祜的酒杯放到自己面前。

&esp;&esp;“好好好，听小梨儿的，不喝了，我们吃菜，来清明，动筷子，快尝尝！”卢齐明笑道。

&esp;&esp;三人说说笑笑，就着如银月色一同把桌子上的饭菜吃了干净。

&esp;&esp;饭后，卢齐明回正屋准备看会儿书，过一会儿再睡下。

&esp;&esp;裴祜将锅碗洗刷干净后，和卢月照在院中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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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月华如水，暖风吹动梨树枝桠轻轻摇晃，吹来阵阵清甜。

&esp;&esp;“‘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1］，淡风此刻也有，就差柳絮和池塘了。”卢月照喃喃而语。

&esp;&esp;“柳絮白日有，池塘百步后。”裴祜看着卢月照的侧颜。

&esp;&esp;月光皎洁，不及她此刻半分。

&esp;&esp;“确实，看来倒是什么也不差了。”

&esp;&esp;卢月照转头，猝不及防落入裴祜眼中荧荧，那里似有星辰万点。

&esp;&esp;下一瞬，卢月照不再看他，她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可惜，这是晏殊回忆往昔之作，写下这首诗之时，当时之人已不在身旁，镜花水月，空余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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