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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esp;&esp;“没有一个狠人母亲，过继有用吗？”林如海垂眸望向她，“我还是很欣赏你的，连死都不怕，头脑足够清醒。”

&esp;&esp;“再狠也无用，你很清楚，荣国府的架子不会倒，江南的护官符不是说说而已。”薛元娘眉头深蹙，摇摇头，“把孩子陷进来就是自掘坟墓，孩子的亲身父母不会放过我。”

&esp;&esp;“我也没有说，现在就要你跟荣国府对上。”林如海眼神闪躲了一些。

&esp;&esp;“呵，跟我装什么傻？荣国府只剩下个空架子，府里几百个仆妇要养，你林家那边家私已经是人家端上桌的肉，我儿子一来就成合法继承者，能让他活？”

&esp;&esp;林如海提起口气，抿嘴板脸憋着气。

&esp;&esp;薛元娘调侃着挑眉道：“你瞧，你自己都很清楚，还跟我轻飘飘一句反正我不吃亏。高高在上的林大人愿意低下头，跟我这等人谈条件，已经说明比我更无路可走。”

&esp;&esp;“嘴皮子利索，没有解决之法，都是空谈。”林如海怅然，心灰意冷准备走，“算了，既然你有退路，就老实等着吧。”

&esp;&esp;“等等。”薛元娘抬眸，“林大人不如换个方式。”

&esp;&esp;林如海回眸，心跳得越来越快，压低嗓子道：“说说看。”

&esp;&esp;“林大人跟我谈价值，那你自己为什么不谈谈价值？”薛元娘从上到下仔细扫过一遍，“世家出身、血脉单传、年少探花，却又妻离子散，儿子死的时候你还在忍，贾敏死的时候你不破釜沉舟，你有价值吗？”

&esp;&esp;“破釜沉舟？”林如海挑眉，“你这么想？”

&esp;&esp;“不然呢？”薛元娘笑起来，“林大人现在孑然一身，不就准备死在任上？可我想问一句，能死得有点用吗？我儿过继给你，前途暗淡得很。冠上你的名只会让他名落孙山。顶多一个举人就到头。”

&esp;&esp;林如海眉峰深深蹙起，第一回郑重地打量她：“你继续说。”

&esp;&esp;“上头缺的一直都是大笔的银子，而不是他们施舍的那点，说直白一点，林大人你也只有个熬时间的作用，上头没掰扯明白，地位不稳，死手不敢下，你再怎么折腾也没用，只能软着来？”

&esp;&esp;薛元娘摇摇头，切入点错了，怎么折腾都白搭。

&esp;&esp;“旁观者清，你深陷其中，所有人你都靠不上，你不敢撕破脸，倒逼朝堂必须处理，又做不到跟他们混在一块，左右摇摆。银子也没有，反倒还成为摆设，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你差事办得怎么样？心里没个数？”

&esp;&esp;“你看得倒是清楚。”林如海并没有生气，反倒笑了笑，“办法呢？我也去贪银子？”

&esp;&esp;“你懂不懂？那叫拿他们的银子，办他们的事，你不用上供的吗？”薛元娘翻白眼。

&esp;&esp;“不能当敌人，那就是朋友，盐商又不是铁板一块，帮着贩运私盐的漕帮底层也买不起盐，一手遮天的甄家还有宗族纷争呢？以你林大人的本事和地位，挑不起事端？”

&esp;&esp;“招安？”林如海突然就想起这个。

&esp;&esp;“招安个什么劲？他们又不是贼，虽然一个道理，你好歹润色一下，那叫护官符，或者升官符。”

&esp;&esp;薛元娘都不想跟他继续掰扯。

&esp;&esp;“只要你底线划好，银子给你，你就办事，办不成给人家退回去，坏了你规矩的一网打尽，没人会说你的不是，我的好巡盐御史，商人从来都不能成事，重要的是他们背后站着的人。”

&esp;&esp;“不太可能，这么大笔银子，意味着什么？”

&esp;&esp;一年供上几百万两，那不就是倒戈皇帝？林如海无法赞同。

&esp;&esp;“而且我收下的话，前程往事概不追究？”

&esp;&esp;“大哥，办事的不是你，你有什么权利替人家拒绝？想要秋后算账的时候，你手里有证据就行。”

&esp;&esp;薛元娘舔着唇，拱火道：“上个折子先汇报一下，要两个小小的官位去给三股势力招安，甄家、盐商和漕帮要让他们自己打起来，官位的话，至少要一个正五品一个从五品。”

&esp;&esp;坏主意冒出来时，薛元娘眼里的光芒都是夺目的。

&esp;&esp;“甄家最高的甄应嘉才正五品，漕帮大多数跟着他们混，都是普通白生，没有一个真正当过官的，两个官位足够拿到上百万两银子吧，就当成是你向他们投降的诚意，只求留个子嗣，多么合理的理由，荣国府都不会盯着我，我还可以靠上薛王两家。”

&esp;&esp;林如海倒抽一口凉气：“你来得真是时候，果子全让你摘了个干净，早几年没这遭遇我都干不成。”

&esp;&esp;两手一摊，薛元娘耸耸肩非常无辜。

&esp;&esp;“要是你早点想通就好了，你的敏太太至少不用死，招安这法子书上多得是，林大人你这样的人才却不多得，此事非你莫属，再没有比你更想要子嗣的人。”

&esp;&esp;“你倒是好，那黛玉呢？”林如海还在纠结，“黛玉没有了价值，荣国府……”

&esp;&esp;“你是傻的吧。”薛元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esp;&esp;“脑子里过几遍贾政，你这升官符连自己内兄都升不了，还指望别人跟着你？贾琏贾政都给安排上，实在不行，你把宝玉收做学生，给他找几个好师傅教导，包你姑娘有人看护的，想清楚你背后是谁？人家要什么？兵权呐。”

&esp;&esp;林如海听见兵权二字，瞬间眼前炸开花，不可思议瞪着薛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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