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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网球袋泡在湖底长达五个多月,长满了青苔,已经检验不出什么结果。印山城的推理不能马上得到验证。
“有一点我没想通。”黄宇说,“如果我是凶手,我会把陈秋原也一起沉到湖里,这样才万无一失。可是他不但把严小月的尸体捞上岸,而且好像还……救了陈秋原。”
“不能简单说成是‘救’,就这样把陈秋原留在现场的话,不管最后能不能活下来,一旦警方介入调查,事情就有穿帮的可能。这个湖不是他独有的秘密,把两个人都带回去是更稳妥的做法。”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能找出凶手吗?”
印山城摇了摇头:“不过,我因此想到了陈秋原的诡计。我已经打电话给交警队,让他们请鉴定员去汽修厂检查宋先平的车。我猜测,冲进大海的是一辆套牌车。”
黄宇再次感到震惊,可是静下来一思考,就不难理解印山城的逻辑了。
宋先平的车辆经过观海平台前的最后一个摄像头之后,进入监控盲区。有人在那里将他拦下。与此同时,另一人驾驶同款车从观海平台附近启动,经过短暂的加速后冲入大海,造成衔接的假象。拦下宋先平的人将他推下大海,等他溺毙之后再塞进坠海的汽车驾驶舱内。
如果这是真的,简直就是陈秋原遭遇的重演,只不过把人换成了车。她正是由此获得了杀人手法的灵感。
“等交警队的消息一过来,你马上去查同款车的买主,先以最近两个月为准备。不,现在就去吧。”
“我明白了。”
黄宇只觉振奋不已。刚刚拉开档案室的门,印山城又叫住他。
“等一下。”印山城指着卷宗,“这是什么?”
他从卷宗内抽出一页复印件,上面是一张字条的黑白照片。字条上写着:
“看起来是严小月写给她父亲的字条。”黄宇惊讶不已,“是在失踪之后写的!”
两人连忙来到办公室找沈重,得知他正在开会,又去会议室把他喊到门口。
“金丰村的案子最后是谁负责的?”
“这是什么?”印山城举起复印件。
沈重脑袋往前一探:“严小月写给她爸的字条。”
“从哪儿弄到的?”
“她爸在自家院子里发现的,套在一个信封里。”
“查不到来源?”
“查到了案子可能就破了,你们搞什么?怎么突然扑到这上面来了?”
“是严小月本人写的?”
“笔迹重合度百分之八十以上,可能性很大。怎么?你有眉目?”
印山城指着最后落款的两个字:小悦。
“你没注意到?有人会把自己的名字写错吗?”
“她改过名字。”沈重望了一眼会议室,有些急不可耐,“但是给自己父亲写字条,还是用原来的名字,这不奇怪吧?”
“什么时候改的?”
“这我哪知道,他爸都说不清楚。行了,一会儿再说,他们等我呢。”沈重说完钻回会议室。
印山城和黄宇对视一眼,眉间再度堆起深深的川字纹。
第三章原野明月(09)
我在嘉园找到了工作。是做房产销售,公司包吃住,还有很多姐妹照顾我,你不用担心。
销售是按业绩拿工资的,虽然我只有高中学历,只要肯卖力做,收入也不会低。今天是上班第四天,我刚刚上完培训课,在宿舍给你写信。
昨天晚上和同事逛街,我看到妈妈了。她现在的孩子有五六岁大,母子俩在玩具店买东西。就算没有同事在,我也不会进去打招呼的。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生活的权利,她现在很幸福,你也别再想念她了。
你戒酒成功了吗?要是成功了就告诉我,我有同事的父母在县政府当领导,等我跟她熟络了,可以试试看给你找份工作。
等发了工资,我会寄到家里,你把座机开通了,以后就打电话联系吧。以前做了很多荒唐的事,走上社会才发觉生活的不易,但我会过得很好,你不用来找我。国庆的时候我回来看你。
祝身体健康。
女儿小月
“这是她寄回来的第一封信。那时候她十八岁。”
严小月的父亲嗓音沙哑,端过茶杯手不停地颤抖着。黄宇一开始以为他看到警察有些激动,但渐渐地更愿意相信,他因为女儿的失踪又开始酗酒了。
“女儿的名字是你起的吧?”印山城问。
“是她妈起的,想让她开心快乐的意思,就用了‘悦’这个字,后来……”他说着深深低下头,“她妈妈走了,我也没怎么管她。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偷偷把名字改了。身份证上是月亮的月。”
“她说过为什么改吗?”
黄宇把桌上剩余几封信打开,落款无疑例外是“小月”。印山城看在眼里,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家里还留着她上学时的东西吗?课本或者作业本之类的?”
“早就当废品卖掉了,好多年了。警官,到底怎么了?有小月的下落吗?”这句话他问第二遍了。
印山城回答有新的线索,但还在追踪。
“她还活着对吧?之前来的警察向我保证,那张字条是小月亲笔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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