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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其实我一直想说这个事情,又怕自己看走眼,如今陈领头既提了,我也来说说我的看法吧。”一个留着灰白胡子的老舵手叹了口气,道,“我们原计划一直向西行,绕一个大圈,明年入冬前就能回到中原的西海岸,从西海岸登入内陆便可回家。可如今……唉!有点麻烦!”
&esp;&esp;“什么麻烦?”陈领头问。
&esp;&esp;老舵手摇头叹气,只是不语。一个四十多岁,脸上有刀疤的舵手接话,“我们发现大船并不是向西行,而是相反的,在往东行。”
&esp;&esp;一个相貌黝黑的水手道:“俺也觉得奇怪,俺自小在海上长大,一向方向感挺好,可此次不知为何也有些迷失。竟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esp;&esp;“那这么说,”陈领头道,“我们真的是在海上迷路了?”他起先早有怀疑,如今更加证实。
&esp;&esp;在海上迷路,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esp;&esp;“这太阳每天东升西落的,按理说不会错啊。我们不一直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走吗?”一个孔武有力的水手道。
&esp;&esp;老舵手摸了摸胡子,道:“太阳每天东升西落没错,可如果这太阳是错的,给我们的信号就是错的,那我们的方向就大大的错了。”
&esp;&esp;“太阳也能有错?”水手不解。
&esp;&esp;“为何不能有错?”老舵手犀利的眼神看向水手,“我们一直认为太阳是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可世事无绝对啊,保不齐,我们现在进入的这片地方太阳就是从西边升起的,只是我们一直以为是东罢了。”
&esp;&esp;“那罗盘呢?罗盘也错了么?”陈领头问。
&esp;&esp;“什么罗盘,那玩意儿唬唬年轻人还可以。我辨认方向从来不看。太阳都是错的,罗盘还能对?这大海上的风和洋流,也是乱成了一锅粥。现如今,”老舵手道,“更令人诧异的是,凭经验也不行啦,我明明看到的是西边,船却在往东走。这是最令人不解的地方。就好像,照镜子一样,看到的是一样的景物,方向却是相反的。”
&esp;&esp;“镜子?”陈领头忽然想到之前那面大镜子,喃喃道,“难道跟那面镜子有关?”
&esp;&esp;陈领头看向大家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路过一面镜子时昏了过去,醒来时也没觉得有何不妥,船还是继续走……会不会就是那时候出了问题,在我们昏过去的时候?”
&esp;&esp;“很有可能。在我们昏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老舵手道,“如今这片海域虽然看着熟悉,其实全然陌生。真是细思极恐啊。”
&esp;&esp;“大师傅,您是什么时候发现异常的?”陈领头又问。
&esp;&esp;“大概醒来之后一两天吧,当时也有些迷糊,还以为自己年纪大了,记错了方向。直到后来几天,越看越不对劲。”
&esp;&esp;“要不我们仍然开回去呗,”刀疤舵手道,“现在折返回去兴许也还来得及!”
&esp;&esp;“此事万万不可。”老舵手道。
&esp;&esp;“师傅!”刀疤着急地看向老舵手,“不然您老说怎么办吧。”
&esp;&esp;“如今我们已经是无头苍蝇,再到处乱跑,粮草一断,就是死路一条。哼,回去?”老舵手忽的冷笑起来,“你确定你还能找得到回去的路?你不看看身后,那些景物都是变的!”
&esp;&esp;刀疤一听有些不信,两个水手也不信,三人特地跑出去看,回来就叫喊着,“不好!还真是,刚还见的一个小岛,忽的被风一吹雾一罩就不见了。”
&esp;&esp;“这可如何是好?”陈领头一听,更是心急如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么?”
&esp;&esp;“为今之计,只有边走边看了。”老舵手端起茶杯淡定地喝了一口茶,眼睛看着茶水,道:“据我说,往后的日子,还是以储备粮食和水要紧,其他次之。若是遇着人,问上一问,倒也是好的。可如今,自刚开始见着的琉璃国外,半个人影再没见着。如此下去,真教人后怕呀。”老舵手放下茶杯,看向众人。众人也都看向他。
&esp;&esp;“陈领头,你也不必太过忧心。”老舵手看向着急的陈领头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现在也不是大难临头,我们且看看再说吧。说不定过不久就能回到中原哩。”
&esp;&esp;“是。是我太急躁了。”陈领头坐下略平复了下心情,道,“那我这边往后就多多储备粮食和水,务必等到出去的那日。海上的一切就有劳大师傅照应了。”
&esp;&esp;“这个自然。”老舵手摸着花白胡子点了点头。
&esp;&esp;“此事现在还不甚明朗,大家出去还是先不要乱说,免得人心惶惶,于事不利。”老舵手又道。
&esp;&esp;“我们晓得的,大师傅。”年轻水手道。
&esp;&esp;几人出了议事房,便对此事只字不提。有旁人问起时,就东拉西扯糊弄过去了。船上新得了一个新奇玩意儿——就是那山猫,众人只顾逗着山猫玩,倒也不甚在意。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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