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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1页）

&esp;&esp;乔儿病成这个样子郎中都无从下药，再重，那不是等死，杨大小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法子。

&esp;&esp;白老先生心中的希望也瞬间破灭，这世上怪异的法子他见识过不少，从来没听说过，要让人病重才能治疗。

&esp;&esp;“你说的病重是什么意思？”闫夫人稳住心神问。

&esp;&esp;“要让闫二爷染上……疟病之类高烧不退的病症。”

&esp;&esp;闫夫人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很是骇人听闻，亏她之前还相信杨大小姐的医术不一般。每年不知因疟病死多少人，郎中们都闻疟色变，“杨大小姐真的知道什么是疟病？”

&esp;&esp;杨茉没想闫家人一开始就能理解她的意思，这是她琢磨了一晚才想到的法子，人会感染梅毒，是因为梅毒螺旋体，梅毒螺旋体对温度和干燥特别敏感，离体干燥很快就会死亡，在41°的环境中一个小时也会死亡。如果让病人发烧超过41°，持续两个小时，就应该能得到消灭梅毒螺旋体的结果，比起寻找青霉素，这样的方法岂不是要稳妥许多。

&esp;&esp;闫夫人想着病在床上的儿子，那是闫家唯一的血脉，就算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让人随便在儿子身上尝试。久病未愈又添新疾，这是谁也不可能答应的，“大小姐的法子太过冒险，我们是闻所未闻，依我看还是按照白老先生的方子治下去，”说着看向白老先生，“老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能救我儿性命，我定会找来。”

&esp;&esp;闫夫人说完，便有下人来传话，“老爷请夫人过去。”

&esp;&esp;闫夫人忙吩咐身边的妈妈照看杨茉，自己匆匆忙忙地出了屋子。

&esp;&esp;白老先生望着桌上的沙漏思量，半晌抬起头来看向杨茉，“你说的，莫不是以毒攻毒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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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信

&esp;&esp;白老先生想了想，“以毒攻毒出自《辍耕录》治疗毒疮多用此法，可传到今日，无非是用砒霜外敷，并没有什么奇效。”

&esp;&esp;杨茉没有查到辍耕录，放在现代，对付难治的肿瘤，热门的一项治疗技术，就是热灌注法，用的就是癌细胞不能耐热的原理。

&esp;&esp;杨茉希望能换成旁人能听懂的词汇，“人会得病是因为被不洁的东西进入身体所致，如果能清除那些东西，病就会痊愈。”

&esp;&esp;白老先生抬起头，“这是你父亲教你的？”

&esp;&esp;只能假借父亲的名义，杨茉颌首。

&esp;&esp;白老先生目光中带着几分的称赞，“昨日大小姐已经回去常家，今日为何又来。”

&esp;&esp;杨茉低下头一笑，“我想求老先生收我为徒，教我药理、脉象。”既然来了古代，她不能完全不懂古代传统的医学，在现代古方早就已经失传，能有机会和白老先生这样的圣手学医，是她做梦都会笑醒的事。

&esp;&esp;旁边的沈微言不由地惊讶，他琢磨了两日没敢说的话，却被杨大小姐这样说出来，沈微言心中焦急，不禁脱口而出，“我……我……”

&esp;&esp;白老先生看过去，少年郎额头上有一层薄汗，双手规矩地放好，神态颇为拘谨，“我也想拜先生为师。”

&esp;&esp;杨茉不禁气结，这个沈微言，偏在这时候打断她，亏她昨日还提醒沈微言去找白老先生。

&esp;&esp;行医几十年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传人，却没想到眼下却有了两个让他想要倾囊相授的后辈，只可惜他已经风烛残年。昨日杨大小姐说要行医，他以为不过是小孩子一时意气，今日在闫家又见到杨大小姐，他才相信杨大小姐是真的想要重振杨家，那个他记忆中娇滴滴的女孩子已经不复见了。

&esp;&esp;才说到这里，下人来道：“闫阁老请白老先生过去。”

&esp;&esp;沈微言忙上前搀扶白老先生，白老先生看一眼屏风后的杨茉，向来人道：“和闫阁老说一声，在屋子里立个屏风，杨大小姐随我一起过去。”

&esp;&esp;下人不禁惊异地看了一眼杨茉。

&esp;&esp;杨茉戴好幂离从屏风后走出来跟在白老先生身边。

&esp;&esp;白老先生长吸一口气，身上才舒坦了些，“我会来闫家诊治，是因为闫阁老是耿正之人，闫二爷也并非那些纨绔子弟，二爷在外养的外室，是曾与他口头订过亲事的，后来其父坐事，被流徒三千里，大约是在流放地侍奉病人时染疾。”

&esp;&esp;梅毒虽然是臭名远扬的性病，可有些人也是无辜受害。杨茉深知晓这一点，很多人就因为羞于面对，错过治疗时机，葬送了一生，现代尚且如此，遑论古代。

&esp;&esp;走到正室，下人果然已经立了屏风，杨茉坐下来，听到外面有人窃窃私语。

&esp;&esp;“就是杨家的大小姐。”

&esp;&esp;“白老先生也是顾念老东家才让她一起过来。”

&esp;&esp;“想要借着这件事扬名罢了……啧……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esp;&esp;杨茉感觉到身边伺候的婆子也在偷偷地看她。

&esp;&esp;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

&esp;&esp;堂屋传来闫阁老的声音，“白老先生辨症我儿患的可能是杨梅疮，我已经上了奏折将整件事原原本本禀告圣上。”

&esp;&esp;屋子里顿时一片沸腾之声。

&esp;&esp;“阁老，这不是要……要……”参奏冯党的事就要功亏一篑。

&esp;&esp;闫阁老没有半点的犹疑，听到杨大小姐说杨梅疮，那一刻他心中无比的抵触，不肯相信那些话，眼见乔儿的病越来越重，连白老先生都怀疑是杨梅疮。他却还抱着私心，宁可不治这病症也不能让闫家蒙羞。

&esp;&esp;可没想到，郑氏为了救乔儿肯在雨中跪一夜向常家求情，杨大小姐又不顾名声登门相劝，这样看来，他的心胸竟然连妇孺也及不上。明明乔儿是行为有失他却拼了命地遮掩，这样的行径和冯党有什么区别，何谈直臣、忠臣，就算此时重创冯党，将来整件事被揭开，他又有何颜面在朝中立足。

&esp;&esp;闫阁老收回心神，“等到奏本批复下来，便可以按照杨梅疮治我儿的病，众位先生可有良方？”

&esp;&esp;郎中们议论纷纷。

&esp;&esp;“自然是土茯苓。”

&esp;&esp;“可用蠲痹消毒散。”

&esp;&esp;屋子中声音渐起。

&esp;&esp;闫阁老关切地道：“能否治愈？”

&esp;&esp;闫家就一个子嗣，若是不能治愈，岂不是就要断了香火。郎中们面面相觑，将目光落在白老先生身上，自从广疮传进来，不知多少郎中潜心研究此症，到头来还是要看着病患全身溃烂而死，谁能将杨梅疮治愈？

&esp;&esp;白老先生抬起头来，“皆是以土茯苓为主药。”

&esp;&esp;屋子里一片哗然。

&esp;&esp;白老先生看向屏风后的杨茉，“我虽医术不精，杨家却有秘方。”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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