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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节（第1页）

&esp;&esp;他们一起携手走过那么长的路，他们从对彼此一无所知到敞开心扉，一步步，带着多少人的质疑走到现在。

&esp;&esp;献王太妃的病越来越重，奇怪的是献王太妃记得最清楚的事却是前两年她的事，每次只要抱起宣华，献王太妃总是和宣华讲她的事，讲她怎么从常家走出来，怎么开保合堂，怎么挺起杨家。总是说周成陵能娶到她是福气，她这个皇后能执掌太医院和上清院是百姓的福气。

&esp;&esp;听得这些话她不会觉得不好意思，而是觉得心酸。

&esp;&esp;因为她代替了周成陵。

&esp;&esp;她愿意从献王太妃嘴里听到更多关于周成陵的事。

&esp;&esp;后来还是献王太妃身边的妈妈说。只要周成陵去看献王太妃，就会提及她。所以献王太妃才会将她的一切记得清清楚楚。

&esp;&esp;她嫁给周成陵才是她真正的福气，没有周成陵没有她的今天，没有保合堂没有格物致和，没有无休无止地制造新药，她享受的是她的成功，而周成陵肩膀上帮她承受着一切的压力。

&esp;&esp;甚至有御史说，本朝皇帝迷恋丹丸更胜先皇。周成陵对这些都不在意，她常常想，如果没有她，周成陵这个皇帝做的会更加轻松些。

&esp;&esp;这样一来。周成陵的病也不会恶化的这么快。

&esp;&esp;都是她，让他费尽心血。

&esp;&esp;早知道会这样，她至少不会让他用尽心思求娶她。

&esp;&esp;“成陵，”杨茉低下头看周成陵，“我们要试着手术。看看能不能治好你的病。”

&esp;&esp;这一天还是来了。

&esp;&esp;她握着他的手，他的掌心很凉，那种凉刺着她的心。

&esp;&esp;每年冬天都是他握着她的手，现在他的手却比她的更凉。

&esp;&esp;只要想到这个，就像有一把刀子剜着她的心。

&esp;&esp;周成陵想要说话。却没能张开嘴，只是缓缓地闭上眼睛又睁开，不说话她也知道他的意思。

&esp;&esp;这样拉着手坐了一会儿，周成陵反手将她的手指收进掌心里，一如从前为她暖手的样子。

&esp;&esp;这样的动作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esp;&esp;杨茉忍不住眼泪一连串地掉在周成陵手心里，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怕眼前的美好让她更加伤心，杨茉好不容易忍住眼泪抬起头来，看到周成陵黑亮的瞳仁，如同被水洗过般，映着她的脸孔，一如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般。

&esp;&esp;人生太短暂。

&esp;&esp;为何人生总是这样的短暂，这样匆匆一辈子就说完了，这样珍惜却还是要失去。

&esp;&esp;用过药，周成陵的情况会有短暂的好转，周成陵的意思是在手术前要将所有国事都处理好。

&esp;&esp;杨茉不放心周成陵的情况，半途中回到内殿里查看，刚走到殿门口，就听到张尔正的声音，“皇后诞下子嗣当承继皇位，若是诞下公主，当打开皇后手中诏书，依诏书所写行事。”

&esp;&esp;床上的周成陵点点头。

&esp;&esp;杨茉攥起了手。

&esp;&esp;周成陵是在交代后事。

&esp;&esp;一个人的一生怎么可能用短短几句话交代清楚，最后的时刻他还是全都为她着想，从她手里拿出诏书，无论是哪位皇帝登基都会念她的好处。

&esp;&esp;“皇上是否还是照从前和臣约定好的，若是动用皇后手中的诏书，就照皇上的旨意，准许皇后娘娘搬出宫去，不必移居慈宁宫。”

&esp;&esp;周成陵又坚定地颌首。

&esp;&esp;周成陵是要放她出宫去。

&esp;&esp;因为他知道，宫里没有了他，对她来说就是枷锁，现在他要亲手除去她身上的枷锁。

&esp;&esp;等到大殿里人都走尽，杨茉才又回到周成陵床前。

&esp;&esp;周成陵已经十分疲惫靠在引枕上，半天才轻轻地喊杨茉的名字，“茉兰，别哭，别哭……”

&esp;&esp;杨茉这才发觉她的眼泪又淌下来。

&esp;&esp;“你要活着，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活着，没有你我活不下去。”杨茉弯下腰扑在周成陵怀里痛哭起来。

&esp;&esp;不知多久她才感觉到周成陵的手落在她的鬓间。

&esp;&esp;周成陵格外喜欢用手将她的鬓角抚平，从此之后也许再也没有人会这样做，再也没有人在深夜里给她掖紧被子，絮絮叨叨让她慢些吃饭，将她的脚塞进怀里，握着她的手批阅奏章。

&esp;&esp;那个人就要没有了。

&esp;&esp;她不怕寒冷，就怕没有可以依偎的那个人。

&esp;&esp;她对手术没有信心，手术的结果可能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也让人做了不少夹动脉瘤的夹子，可是找不到动脉瘤，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处。

&esp;&esp;即便是这样杨茉还是打起精神，理智让她不能出任何差错。

&esp;&esp;交代好一切，将准备出来的手术室看过一遍，杨茉才回到内殿里接周成陵，周成陵正靠在床边眼睛盯着门口，看到她之后脸上才露出微笑。

&esp;&esp;他在等着她，她要含笑前往，也许这是留给他们最后的美好记忆，她一定要铭记于心，将他仔仔细细看个清楚，不放过一丝一毫，就算几百年后，也能将今日清晰的浮现。

&esp;&esp;“成陵，”杨茉上前拉起周成陵的手，“都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esp;&esp;☆、番外：长相思

&esp;&esp;杨茉靠在梅香身上喘了几口气，胸口疼得她直不起腰来，手术里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esp;&esp;魏卯嘴唇嗡动想要说话却没张开口，谁能劝师父休息，满屋子的人都及不上师父的医术，师父不在这里，谁来主持大局。

&esp;&esp;“师父，要不然先歇一歇，一会儿再开始？”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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