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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有点诡异,可是仍然走向那个唯一的空位坐下来,那空位的旁边有个女的坐在那里,等他一坐下,那个女的就悄声对他说:‘你不应该坐这班车的。’
他觉得很奇怪,那个女人继续说:‘这班车,不是给活人坐的……你一上车,他们就会抓你去当替死鬼的。’
他很害怕,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结果那个女的对他说:‘没关系,我可以帮你逃出去。’
于是她就拖着他拉开窗户跳了下去,当他们跳的时候,他还听见‘车’里的人大喊大叫着‘竟然让他跑了’的声音……
等他站稳时候,他发现他们站在一个荒凉的山坡,他松了一口气,连忙对那个女的道谢。谁知那个女的却露出了奇怪的微笑:‘现在,没有人跟我抢了……’”
k520次列车仍然在不紧不慢地前进着,柳君临的脖子上却起了微微的凉意,如果周围床铺上睡着的不是人而是鬼,他该往哪儿逃?空调车上的窗户都是封闭的,厚厚的有机玻璃也根本不可能砸得开。他的心里一阵慌乱,真是不该看那种帖子!纵使觉得都是无稽之谈,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毛。
恐怖的缘由就在于,你不知道在你的头上,在你的背后,在你的脚下,在昏暗的窗外,在封闭的柜子里,在偏僻的浴室和废弃的马桶中,到底会有什么东西钻出来。
柳君临又想起了在刘飞寝室中看到的血字:“下一个就是你!”死亡就要降临了吗?他拼命地晃着脑袋,想摆脱这些可怕的念头。一直折腾到半夜,他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睡梦中,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坐在自己床头上晃着两只胖胖的小脚,咿咿呀呀地唱着歌。他想动,却动不了。
黑暗中,一个影子缓缓地朝柳君临的铺位移动,长长的斗篷拖在地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车厢里的人仿佛死去一样,没有人发现他。
黑影轻轻地掀开了柳君临的被子,白光一闪,长刀已经握在了手中,他的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咕噜”声,长刀迅疾地对着柳君临的胸口刺下……
“等一等!”斗篷里忽然传出那个阴冷的声音。
“怎么?心软了?”黑影的声调里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
“他毕竟是我弟弟。”那个声音低沉下来。
“弟弟?哼!可别忘了,你多少次因他而死。”
“不关你的事!”斗篷里的声音沙哑起来。
“好吧,”黑影叹了口气,“我只取剑魂,不伤他性命。”
“不行!”那个声音斩钉截铁地说道,“取了剑魂,他也活不长了,冥界的使者会杀他的。”
“你想怎么样?”黑影有些气急败坏。
“铁面,我们罢手吧。”斗篷里的声音有些黯然,“九万年了,我的恨也消了,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罢手?你开什么玩笑!事到如今,就算我们肯罢手,六界之中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你想清楚了,我们从一开始,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那个声音没有说话,铁面人也没有动手,过了许久,才听到斗篷里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我知道。剑魂那种东西,取出来反而会好些吧。”
话音未落,黑暗中红光一闪,柳君临忽然直直地坐了起来,“彩衣,是你吗?”
铁面人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忍不住倒退了三步:“你……你还没死?”他想起在古墓的那天看到的情景,更加确信,那个大魔头,尚在人间。
“我不是彩衣,彩衣已经死了。”斗篷里忽然探出一只婴儿的小手,颤抖着似乎想抓住什么,却终于无力地垂下去,“是的,已经死了,只有她的恨,还活着。”
铁面人一步一步地倒退,似乎害怕柳君临随时会扑上来,当他确定退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之后,才终于转过身去,撒开双腿消失在车厢的尽头。
柳君临眼中的红光渐渐黯淡下来,他重重地摔倒在床铺上,昏昏睡去。
大年三十的下午,柳君临跟着父辈的叔叔伯伯们去上坟。上坟是他们那个地方的一个习俗,有个说法是接死去的亲人回家过年。所以每到这一天,昔日荒凉的坟地里鞭炮齐鸣、纸钱乱飞,显得十分热闹。
柳君临在一座高大的坟包前特意多逗留了一会儿,那是他奶奶的坟,奶奶生前最疼他,他也和奶奶最亲。只是她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忽然变得神经兮兮起来,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据说她总是听见屋子里供着的菩萨像后面有个小女孩在“嘤嘤”地哭。没过多久她就死了,临死前嘴里还喃喃念叨着柳君临夭折的姐姐的名字:“盈盈……盈盈……”
和这个大坟包紧紧挨着的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坟,那便是柳君临的姐姐柳盈盈的坟墓。
上坟回来之后柳君临在四叔家里和堂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讨论着晚上的年夜饭。正说到兴头上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屋子里生着炉子,可还是冻得浑身发抖,他想也许是因为外面风大,给吹感冒了。
这个年过得无比沮丧,整天吃药打针,大年初一也没出去拜年。烧很快就退下来了,奇怪的是那种眩晕感依然没有消失,这种感觉和上次跟苏鹊去古墓回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来得毫无征兆。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说,可能是坟地里阴气太重,丢了魂了。
怎么又丢魂了?难道自己的魂就这么容易丢吗?柳君临一肚子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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