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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才走到树林边缘,那车就给一群蒙面匪拦下。
押车的三人立马拔了刀,可还没动手就变了脸色:“是南夷人!”
春昙定睛一看,为了假扮南夷人,那些人披头散发带银饰,棉衣外头还套了扎染不均匀的麻布马甲,兴许是力求逼真,还统一在手腕上刺了蟒,可那色泽质感仔细看看便知道是假的,是拿颜料画上去的,可中原人普遍对刺青本就不熟悉,他们又胜在人多势足,一下子便将人唬住了。
土匪头子故意操着别扭的口音说道:“我劝你们,不要自不量力,给钱消灾,不然,我们可放蛊了!”
南夷蛊师,连仙门修士都畏惧三分,何况是凡人。
原本打算一战的三人相互对视一眼,无奈收刀决定保命,他们纷纷摘下荷包,凑出一把银子递上去。
春昙皱了皱眉,眼下南夷与中原才刚刚开始互通往来,消除隔阂与偏见本就是难事,他们此举无疑雪上加霜,多少人的努力,怎能毁在这些渣滓手上,这事不能不管。
于是,他小心翼翼将剑挂在高处的树枝上,轻装上阵,高声冲他们打了句招呼,开口问候了他们祖上,只不过,用的是南夷话。
劫匪们不明所以转过头来,十几双眼睛都落到春昙身上,一些人呆滞地盯着他的脸,另一些人目的明确,紧盯他背后的笥箧。
“公子别过来,他们是蚺教人!”布行押车好心提醒。
“蚺教人?那怎么连南夷话都听不懂?”他笑盈盈走上前,迅雷不及掩耳,从那看呆了的土匪跟班手里将那几两银子又尽数取了回来。
待那土匪头子回过神,银子已经被他抛回马车上。
对方暴跳如雷,一把揪住他领口,口水都喷到他脸上:“你特么找死!老子的事轮得到你管!”
春昙嫌弃地往袖中掏。
“老大小心!”
十几个流寇如临大敌,纷纷将刀尖指向春昙,谁知他却套了张帕子出来,角落里还绣着海浪纹路。
他慢条斯理擦了擦下巴,轻声唤了一句:“浮生。”
一道翠蓝从他身后的笥箧里飞出来,只听“嗷”的一声,惨嚎震得他耳朵疼。
他一边揉,一边转眼对布行押车人道:“看到了吧,不是南夷人,该动手就动手吧。”
那三人闻言火冒三丈,立时拔刀上前,与那夥没什么本事的劫匪战作一团。
春昙趁机抽身,深藏功与名。
不想,一抬头,魂差点吓掉,枝头停了一对喜鹊,正歪着脑袋研究他的昙花。
“别!”他拔地而起,可动物天生就不怎么畏惧他,没跑,他眼睁睁看着小家夥们淡定地张开鸟嘴,一口钓住了他那宝贝昙花撕扯起来……
花瓣被嚼碎咽下了肚,花托啪嗒落到他脚下。
他甚至没心情回头看一眼偷袭他的人,满心只剩两个字——完了。
“小心!”身后有人提醒,笥箧又自己动了,可却只是动了动,浮生没有露头。
一道剑气呼啸而来,先声夺人。
春昙的马尾飘起来,耷拉着脑袋转过身,洛予念的剑已经架在那偷袭之人的脖颈上了。
仙君面露疑惑,视线掠过面前这一群不成气候的地痞流氓,转头向他求证。
“不是他们。”春昙悻悻一笑,指头顶那肇事鸟,却发觉树枝已经空荡荡。
也是,仙君一剑,什么牛鬼蛇神都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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