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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esp;&esp;陆潮生意味深长地噢了噢：“蛟族极阴，至宝又跟浒气阴阳共生……如果浒气是阳，阳势过盛，所以我们蛟族到哪都会难以安居。而至宝是阴，每年冬天你为族人聚灵，实际是在平衡阴阳？”

&esp;&esp;“不错。只有敛聚足够的阴气，直至与阳气相生，蛟族才能真正活下去。夏蝉雪虽有源源之力，却终究只认一主。我曾尝试为蛟人注入碎灵，他们皆无法承受极寒之苦。”

&esp;&esp;陆潮生眉头一挑：“那我呢？我也受不了吗？”

&esp;&esp;“碎灵是保命用的，你的功法境界还不至于要乞求外物。”

&esp;&esp;凌寒微默：“所以当年我奄奄一息，姑姑就用了这个法子。”

&esp;&esp;梓夙点头：“你是唯一涅槃重来的人。”

&esp;&esp;长老起身，夏蝉雪重回鞭形。

&esp;&esp;“这些年，我常用冰鞭作罚，你也吃了不少苦头。龙族是开荒宇宙第一神，是他们创造了这个世界，却早已消失千万年。历任族长皆想探求天诀真相，前赴后继驰往芜蓬——龙神的原乡，终无一人归来。其中就有你们的父亲、兄长。”

&esp;&esp;梓夙语重心长：“阿凌，一千年前，我没能劝住你父亲，如今若是你再出点差错，蛟族就只剩下我和潮生了。在乎蛟族存亡的，也只有我们自己而已。你们都大了，有自己的是非选择。我不希望你们与仙族扯上关系，因为四圣池里那四个人，要的是四界规则秩序。而我们蛟族，自始至终都是有序的例外。”

&esp;&esp;陆潮生攥紧了拳头。

&esp;&esp;梓夙伸手拉着两人：“你们已过了莽撞冲动的阶段，可依然年轻，壮志凌云，自会愤愤不平。但请记住，三思后行。在这个位置，你们身后有数千蛟人性命。他们只想安稳地活着，一年、十年、百年……我会坚守到底。至于你们要做什么，我一定是管不住的。阿凌，潮生，无论何时，都要保全性命。我，可说清楚了？”

&esp;&esp;陆潮生字句简洁却有力：“潮生明白。”

&esp;&esp;银白色的光芒粹亮耀眼，深邃的眸子如潭水幽静，凌寒沉默而认真地躬身行礼。

&esp;&esp;夏蝉雪自伤处滋养瘠创的经脉，血痕褪去，玉灵融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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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雁惜是第一次站在郜幺姣瑜身边。

&esp;&esp;三百多年来，除了百岁一办的生辰宴，雁惜基本看不到五位兄姐。就算平日碰上了，最多就打个招呼。况且位至郜幺的生辰宴，几乎都与普通人无关。各路仙家抛头露面，来往寒暄，讲的都是些界灵治理、军功爵名、币财合作之事。雁惜一不富裕，二缺法力，虽在自家场子，也是吃完饭就悄悄离开。而她对这位四姐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在逃离宴会时留下的。

&esp;&esp;人潮喧嚷，郜幺姣瑜虽是寿宴主人，却并不耐烦没休没止的酒礼转圜。推搡踩走之际，姣瑜的衣装竟被酿肴染色。雁惜躲在暗处，误打误撞瞧见了四姐佯装尴尬辞过众人的雀跃之容。后来听吴谅讲，姣瑜姐姐常以事务繁忙推脱宴席，可次数多了，还是不得不去。

&esp;&esp;“你以郜幺之名访遍妖界，可有因为他们亏待于你？”

&esp;&esp;姣瑜打破沉默，雁惜才注意到青云已入四渡峪。她捻了捻怀中的羊皮地图：“他们以礼相待，我……四姐是奉大哥之命来妖界么？”

&esp;&esp;“自己放的灵讯都忘了？”姣瑜目不斜视，“我们接到四渡峪和界事司通缉秦枭子的逮令，妖界放出你在玄泽的消息，大哥派吴谅出使，我正好巡到附近，便同他一起来了。”

&esp;&esp;“吴大人事先并不知道你会带走魔王？”

&esp;&esp;姣瑜侧头：“现在知道担心郜幺了？你以家族身份大张旗鼓宣扬私闯玄泽一事之时，可想过大哥该怎么替你弥补？”

&esp;&esp;她转过身来：“秦枭子夺走晨时月导致地浊改变，事关人界浒气，四界相依，必须尽快防患未然。地浊楼捷愈这会儿应当已经前往妖界，虽是先斩后奏，但吴谅既能做我郜幺护卫长，便知道该怎么应对。魔王杀妖已成定局，妖族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凶手留与不留只关乎惩罚。既未真正阻挠我，那便只是想讨个主动权。比起地浊之危，仙族自然让给他们些好处，不足为道。”

&esp;&esp;雁惜默声片刻：“四姐会阻我回天渊吗？”

&esp;&esp;姣瑜稍顿：“你此时回去，必受天渊司重罚。”

&esp;&esp;雁惜默了默，随后拉展羊皮地图：“我大张声势、不管不顾，是因为这条人命。”

&esp;&esp;她释放的紫灵却被金光吞了个干干净净。罗阻印一直在碍她。

&esp;&esp;“地浊楼让我找命魄，可命门所在之地什么都没有，罗阻印又将我封锁在天渊之外。蛟族少主救下了凡性命，我应该还他一次。只是可笑，那消息竟比人间十月罹难更快传到天渊。”

&esp;&esp;姣瑜接过羊皮地图，青灵上下翻腾，金光烁烁。她敛紧眉头：“这上面根本没有真正的命门，它是假的。”

&esp;&esp;雁惜愣住。

&esp;&esp;青云稳稳落地，白狗屁颠屁颠地就钻出地浊界府，了凡疾步狂奔，差点撞倒雁惜。

&esp;&esp;“我想死你了雁雁！有没有受伤？在那边吃得好睡得好吗？”

&esp;&esp;玲钟化作灵绳，将秦枭子五花大绑，温澜跟着弥炉走出大门，落依最后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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