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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第1页）

&esp;&esp;贾楠书用法力困住她，“你以为乱势害人，涂炭生灵。可实际上，四界各处，想用这场争乱为己谋利者数不胜数。”

&esp;&esp;温澜的呼声传来，“四位界主，温澜恳请四位出手，人族无形后，朝野制度无用，管束无力。恶者趁势起，烧杀抢掠、变本加厉，群聚为寇。良善之人如鱼肉，叫苦不迭。我手下侍从奋力平乱，死伤惨重，急需增援！”

&esp;&esp;雁惜听得出，她嗓子哑了些。

&esp;&esp;四渡峪无人回应，连风都没露个痕。

&esp;&esp;雁惜攥拳，贾楠书冷笑，“知道为什么那四人不应吗？”

&esp;&esp;她不答，他不介意，顾自往下讲：“青玉皿没了，曦旭碑也没有青诀印的解法，梓夙骗了他们。失去自由万万年，换来的只是四渡峪之首的名号。名号是什么，虚荣。你以为他们真如你想的那样高风亮节？牺牲自己守护四界，他们可不愿意。”

&esp;&esp;四渡峪护从走出来，身上包了九处纱布：“温护法，峪内都只剩下些老弱病残，浒气虽乱，却仍旧要人维护，再拨人出去，恐怕不妥。”

&esp;&esp;温澜黑脸不应，那人传达完毕，一瘸一拐，灰溜溜地回去了。

&esp;&esp;“生气吗。”贾楠书音色沉了些，“当初泠度寺那个和尚没活成，也是因为四渡峪悄悄藏起了青玉皿。他们以寻找龙迹为由，让自己完美脱责。如今拒绝温澜的理由，异曲同工。只需找到一个道德正确的风向标，并死死抓住它，他们就能舒舒服服地装裱怯懦为隐忍，涂饰逃避为苦心。”

&esp;&esp;“雁惜，如果是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弃性命于不顾。甚至当他们泪眼朦胧、装模做样地讲了‘苦衷’，你也会心生同情和纠结。殊不知，这正是他们在利用你的善。而这些，同样是九重天那个个看似仙风道骨、心怀苍生之人的真面目。”

&esp;&esp;“你知道的，玉书阁那三个仙官之子如何对我。没有家族、没有旁人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敢吗。”贾楠书牙齿磨紧了，“可他们，只是一个缩影。”

&esp;&esp;山水褪去，四渡峪远，刀凉城现。

&esp;&esp;泽灵神女封岚裕守在魔界后，涤除了人界上空的罔清浒气，地浊重现光明。

&esp;&esp;但这曾经井然有序、富庶繁盛的人间城池已经变得乌烟瘴气。

&esp;&esp;地痞流氓横行，无恶不作，官府牌匾当柴烧，豪宅之主个个面露凶相，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逼良为娼，霸人为奴。

&esp;&esp;“人魔契订立之时，老皇帝被魔身吓得重病，皇子夺权，兄弟残杀，兵戎相见，这个国度元气大伤。外族趁虚而入，天下大乱，战火纷飞。原本仙族只打算隐身守护、稳定浒气、旁观此事。可人魔契下的地浊知道了四界真相，开始炼法修灵，意图对仙界懈怠造成的人间灾祸之事进行报复。到处都在打，没日没夜、不死不休。那个叫温澜的地浊护法带领一众护从，再加上你郜幺几位将军带兵，一面抵抗，一面又不敢杀害，费了极大心力。”

&esp;&esp;“这些地浊痞匪趁乱起、趁火打劫，欲念膨胀，群聚行恶，捞了不少好处。”

&esp;&esp;城主府前的石狮子已成烂坑，雁惜咬紧牙关，街角忽然闪出的人影让她心跳加快。

&esp;&esp;贾楠书幻灵，加深雁惜体内的封印。

&esp;&esp;雁惜无心再恼，定睛观察，发现自己所在不是幻境，而是真正的人间。

&esp;&esp;他的灵力竟然到这种程度了。

&esp;&esp;郜幺川影和郜幺华溪乔装，自两方汇合，尽管全神贯注，也瞧得出眼窝的疲态。

&esp;&esp;郜幺士兵在他们耳边说了什么，二人神色一变，瞬间离开。随后，一队人族士兵持械巡过，像在匆匆寻着什么。

&esp;&esp;“看到你三哥右手的伤了吗？”

&esp;&esp;贾楠书带雁惜到阁顶，一个中年父亲抱着重病的女儿，跪在贵府门口，捧接主家的赏银。

&esp;&esp;“城中恶霸当道，人人敌视仙族，飒和本想救那女娃，却被他一刀砍伤。除此之外，为了得到那点钱，他暴露了你三哥五哥的行迹。雁惜，人魔契的订立并不是秦枭子一人说了算。他抢夺四界至宝，给的只是机会，能否成功，还得要人族意愿。可面对十恶不赦的魔族，地浊之灵为何要同意？”

&esp;&esp;贾楠书望向她，越说越激动：“仙族以保护之名、高高在上行渎职之事，害得人间罹难，此为一；换形之后，人族可以摆脱肉身的限制，跳出规则的束缚，可以修法炼灵，重新定义自己在四界的位置，此为二。而渺弱如人，在地浊罔清两道浒气不容的同时，还能与魔交易，你以为是什么？”

&esp;&esp;他的眼睛突然变成了血红色，四周黑气侵袭，雁惜觉势不对，想唤他名，贾楠书却立刻咆哮怒吼：

&esp;&esp;“因为人族也有恶！四界都有恶！凭什么只把魔族困在一处！凭什么要把我们关在那种地方万万年——”

&esp;&esp;最后一句出，贾楠书的声音已经变成了空荡鬼嚎，地浊的建筑也在眨眼消失。替代而生的，竟是一个森森幽暗、血火闪烁的恐怖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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