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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esp;&esp;雾谭道：“你身体能撑得住么？”

&esp;&esp;我宽慰道：“别担心，太医和平日给我看病的大夫我都会带上，且医嘱说过，在身子还行时多多活动，更有益延年益寿。”

&esp;&esp;雾谭叹了口气：“早去早回。”

&esp;&esp;他少有地这么容易说话。都没有骂我。

&esp;&esp;七日后仪仗出发，我主动要求和云何欢乘同一驾辇。我言，臣没有班婕妤却辇之德，陛下的天子銮车得分我一半。

&esp;&esp;我想，我一定暗示得很好。我都拿身为帝妃的班婕妤跟自己作比了，他再不懂也该听懂。

&esp;&esp;最后内里宽阔的天子銮车的确分了我一半。

&esp;&esp;从中间竖着分。左边是云何欢自己的正常坐席；右边拿数层软被垫了，再搁上靠枕与毛毯，加装一圈凭几，既作倚靠，也作与左边的隔档。这就是他专门给我铺的单人坐席。不仅能坐，甚至可以躺。

&esp;&esp;云何欢邀我上车，目光殷切，还当着仪仗和一众大臣说，秦太傅作为朕最尊敬的师长，理应和朕同乘，而且比朕的位置更好。

&esp;&esp;我没有办法，只好平静地躺上去。天子的任何东西都很宽阔，有时蛮令人讨厌的。

&esp;&esp;他怎么就不明白。当年我第一次引导他，也没费这力。

&esp;&esp;銮车上，云何欢的手没停过，一日除却吃饭睡觉住宿，都在替我按揉脑袋。可惜我并不争气。晃悠北上的第五天，又了害起来。

&esp;&esp;清晨出发时，我只觉稍微头晕，以为无妨，便没有说。可一上午在车上越晃越晕，直至眼前发黑，陷入昏暗。隐隐约约间感觉到自己又很日常地被太医围住，一顿翻来覆去，才逐渐恢复意识。

&esp;&esp;醒神第一个发现，是那碍事凭几不再挡在身侧，被扔到了旁边。

&esp;&esp;云何欢就跪坐在面前，满脸忧急，正死死握着我的手。

&esp;&esp;“醒……醒了吗？秦不枢，还难受不难受？”

&esp;&esp;我看清他，苦笑：“陛下勿忧，车上太晃而已。”

&esp;&esp;云何欢道：“太医说你确实只是晃着了，我已经让停车，你好点我们就去最近的官署休息一天。可……”

&esp;&esp;他手将我越捂越紧：“你这样，就别骑马了。要不我让人送你回去，北境草原，可以等你完全恢复，再去游玩的。”

&esp;&esp;如若我仅是为游玩，去不去都没什么所谓。但有些不可或缺的话，以云何欢现在的性子，不可能跟谢元交待清楚，亦是不应由他来说的，只能我来当面讲。

&esp;&esp;完全恢复，怕是不可能了。

&esp;&esp;大约目下，就已是我身体最好的时候。

&esp;&esp;我将他的手轻轻扣住：“陛下，臣真的很向往那里的风光。过一个时辰便继续走吧，谢元将军接驾也会费神，莫耽误他时间。”

&esp;&esp;云何欢急得又要落泪：“你又晃得难受该怎么办？”

&esp;&esp;我温声道：“那容易。这些枕垫虽软，都是死物，不很能缓解车马颠簸；可若陛下肯把自己给臣靠靠，效果就不同了。臣一定不会再晕。”

&esp;&esp;云何欢一恍：“你……要怎么靠？”

&esp;&esp;我略打量他一番，的确靠哪里都是瘦弱的骨头，没留神容易压坏。唯有腿上的肉还有二两。

&esp;&esp;我便道：“和陛下以前在臣马车上，枕着臣的膝盖一样，让臣躺在陛下怀里吧。”

&esp;&esp;我提马车，他顿时脸上腾起两片绯色，一下更不会说话了。然动作却在猫猫祟祟地靠近，坐在我枕边。

&esp;&esp;我不客气，一挪脑袋躺了上去，往他腰窝里挤，真是十分地舒服，不由闭眼。

&esp;&esp;未过多时，一双爪子也无声无息摸到了我额边，揉按起来。

&esp;&esp;如此，停车的一个时辰，我小憩了相当不错的一觉。重新出发，车轮辘辘，有他的温香在侧，安神不少，我自此再不觉头晕。

&esp;&esp;就是出发后没过多久，脑袋后还是有点硌。

&esp;&esp;他不说不动，就当多一只手替我舒经活络了，问题不大。

&esp;&esp;相抱

&esp;&esp;十月，皇帝仪仗抵达北境边城兰县。

&esp;&esp;周太常令早早与谢元将军联系，定好天子亲临劳军的种种流程。刚到的第二日，云何欢便套上冕服，前往将台，祭祀告天，检阅演武。山呼万岁声延绵不绝。到晚上还犒设军宴，与将士同乐。

&esp;&esp;可惜这些热闹我都没参与成。我一到兰县，头疼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下不了床。之后喝了药勉强稳住，昏睡过去。意识模糊时依稀听见太医说，虽只是水土不服，可太傅这身子挨这么一顿，怕又伤及内里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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