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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20颜（第2页）

‘我’对我说：“确实，不是吗？”

我：“……”

我睁开了眼睛，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耳边是各种仪器运作的声音，有一个手指勾住了我的小拇指，大概是梁弈。

兵荒马乱的前半生结束了，我以为擅自用自杀来了结自己，最後总归是撤退的体面，可惜还是因为梁弈而输得一塌糊涂。

住院那段时间长的我不愿意回忆，除了无聊只有无聊，如果身边还有个老妈子看管你的话，那就更让人觉得了无生趣。

晚上梁弈下班後就住在医院里，睡在陪护床上，他最近十分寡言少语，我摸不准他心里是什麽个意思，是黎明前的黑暗呢？还是真的因为我自杀变得哑巴了？

我将我做的那个梦同他说，梁弈缄默不言很久很久，握紧了我的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汲取什麽力量似的，我想抽开都没办法。

我说：“我对哥哥太心软了，没办法。”

梁弈还是沉默。

“我想去留学。”我认真道。

梁弈摇头，终于说话了：“……想去哪？我带你去那旅游吧。”

我摇头：“哥哥抽不出来空的，公司那麽忙。”

“可以的，随时都可以。”

“这算什麽？”我带了些不自觉的讥讽，笑道，“自杀後的补偿？可你自始至终也没欠我什麽，包括我的自杀。不必这样。”

梁弈依旧坚持道：“除了离开我这件事，其他的我什麽都答应。”

我弯着眼睛调侃他：“说的我像在要挟你，但是哥哥，这次我是认真的，没想拿出国这件事威胁拿捏你，不管你答应不答应其他的事，我都要走。”

“……”梁弈噎住了，他坐在凳子上，双手握住我的手，擡头看我，黑黢黢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我，“为什麽？”

“为什麽？因为这是我自杀前的打算。”我道，“如果我死成功了，我解放了，但你会内疚一辈子。如果我被救活了，我放你走，你既不会因为我的死亡而受影响，也不会受到我的可笑的化名为爱情的骚扰纠缠。”

“这对我们都好，我还是你的弟弟，我有时间会回国来看你，我们不会斩断血缘关系，之前我拿来威胁你的事情，所有所有的都不会发生。”我与他对视，笑道，“一个非常好的结局，不是吗？”

梁弈脸色惨白，好像瞬间便苍老了许多许多岁，他低下头，也无力握住我的手，抿着嘴没有回话。

我仍然笑的得体地问他：“哥哥之前就是想这样的，我现在理解了，赞成了，哥哥应该也会支持我的吧？”

过了很久，久到我听到外面初夏的蝉在鸣叫，落日馀晖透过窗户洒在了梁弈身上，他佝偻着身子，几乎要缩成一团，而後我听见他轻声道：“……嗯。”

“那等我回校就准备申请吧，该考的证我大一以防万一都考过了。”

梁弈没说话。

“不回答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我靠在枕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想着未来的生活——不为梁弈的一举一动而牵动情绪的，美好又充满未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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