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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哄攻三（第1页）

第17章哄攻三

“长安城中锦绣发，千红万蕊迎圣光。”

“山河一片浴春色，英雄云集踏城归。”

玉鸣鹤念完这首诗，脸颊有些许发烫。他这人颇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写的这首诗俗不可耐。

前两句吟诵圣德，拍皇帝马屁；後两句夸将士英豪，拍军队马屁。

关键是意境也没渲染好，本想写泱泱大朝气象，花团锦簇，豪情盖天，结果写出来又俗又艳，完全不是那个味儿。

可他也就这麽点儿本事了，让他再打磨也打磨不出绝世好诗来。玉鸣鹤真心实意地微红着脸说：“奴家献丑了。”

本以为段嗣昭会嫌弃他诗丑，没想到这男人一脸威严地颔首说：“写得好。”

好？

这能叫好？

眼前这位将军要不就是在擡举他，要不就是压根不通文墨。玉鸣鹤心里有了推测，嘴上自贬道：“将军过讲了，奴家没什麽雅德，写出来的东西俗气平庸，也就勉强能让人听上一耳。”

段嗣昭却问：“你作诗是跟谁学的？”

玉鸣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学的。”

段嗣昭很意外：“那字呢？也是自学的？”

玉鸣鹤点点头：“奴家以前跑到私塾外面偷听夫子讲课，字都是在那时候偷着学的。”

他那时年幼，还不懂什麽良贱之分，以为自己也能跟私塾里的小孩子一样念书考功名。

可後来才知道，他只是个贱籍，没资格走功名路子。

上天留给他谋生的手段可谓压缩了又压缩，最後玉鸣鹤不得已选了娼妓名怜这条路。

“好毅力，好心性。”段嗣昭有些恍神，像是在夸玉鸣鹤，又像是在感慨他自己。

玉鸣鹤只乖乖听着，很见机地没有应声。

“你方才念的哪首诗？指给我看看。”段嗣昭道。

玉鸣鹤把册子拿到段嗣昭面前，擡手指着纸张上的那首诗。

段嗣昭把册子接了过去，语气有些感慨，且带着几分激励：“再念一遍。”顿了一下又说，“念慢点。”

玉鸣鹤便慢慢地把诗又念了一遍：“长安城中锦绣发”

他发现他念诗的时候，段嗣昭也在跟着悄悄张嘴跟念，手指头还点在字迹下方，跟着念诗的速度挪动。

一个猜想浮现出心头：这位段老大可能不识字。

这种事玉鸣鹤自然不可能问出来，只默默地进一步放慢了念诗的速度。

等玉鸣鹤念了三遍後，段嗣昭用手指一个一个地点过汉字，慢慢复述：“长安城中锦绣发，千红万蕊迎圣光。山河一片浴春色，英雄云集踏城归。”

玉鸣鹤忍不住夸赞：“将军记性可真好。”

完了。

刚一夸完，玉鸣鹤脸色就僵住了。他这不是暴露了段老大不认字吗？毕竟册子上就有原诗，看着就能念，哪儿需要什麽记性？

段嗣昭坐在绣墩上，擡眸看了小倌一眼，脸上浮出了一点点笑意，“你倒是机灵。”

玉鸣鹤冷汗都出来了，不知道这位段老大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讥他。

他生出点急智来，娇俏地往段嗣昭腿上轻轻一坐，擡手松松搂住男人的脖子，半嗔半娇地说：“奴家就是个笨的，要是冲撞到了将军，将军可别跟奴家见气。”他说着就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讨好卖乖的样子可怜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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