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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esp;&esp;那是他们第一次对视。

&esp;&esp;后来他们的交集也并不深，仅限于传递测验卷、做值日以及在学校里的偶遇。

&esp;&esp;第一次一起做值日，她看起来很拘谨，和那些总是想逃值日的家伙不同，做得格外认真，甚至在擦黑板和倒垃圾这两个活计里选了更麻烦的倒垃圾。

&esp;&esp;整座教学楼都已经安静了下来，只有足球社训练时的呦呵声隐隐传来。

&esp;&esp;黑板上的板书没多少，两三下就能擦干净，就在月岛萤快清理干净前，他忽然想到——连狗都害怕的人，回来时看到无人的教室会更害怕吧。

&esp;&esp;于是他放下黑板擦，拿起班级日志顺便写完了，在听到脚步声后才慢悠悠地起身继续擦黑板。

&esp;&esp;“哗啦——”

&esp;&esp;门被推开，少女小步走了进来。

&esp;&esp;他余光瞥见她呼吸急促，像是经过了剧烈运动一样，鼻尖上还冒了小小的汗珠，看到他在教室后才松了一口气。

&esp;&esp;果然是这样。

&esp;&esp;他心想。

&esp;&esp;这样的值日一次又一次。

&esp;&esp;不知道从哪天起，她看他的目光开始变得闪躲，每次碰到他都有些慌张。

&esp;&esp;毕业前她拦下他问升学志愿，当时月岛萤虽有疑惑，但并没有深想，只觉得大概是帮老师收集同班同学志愿。

&esp;&esp;至于为什么是在回家路上才问他……月岛萤以为是她害怕。

&esp;&esp;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们各自视角下，彼此的交集都是单线程的。

&esp;&esp;她不知道他的帮助和旁观；他不知道她的喜欢。

&esp;&esp;点开她的头像，粉色小花的页面占据屏幕。

&esp;&esp;月岛萤放大又缩小，两个画面不断在他眼前交错回闪——

&esp;&esp;第一幕是森下凛樱对他表白。

&esp;&esp;他不需要去刻意回想，当时的所有细节都无比清晰，且反反复复在他脑海中复现。

&esp;&esp;安静的走廊，落在地面上的光，空气里浮动的尘埃。

&esp;&esp;她紧拽着他的校服，拇指叠在最上面，校服被攥得起了褶皱。

&esp;&esp;浅灰色的瞳仁里是他的倒影，即使蒙上了一层水光也依旧清晰无比。他看见了自己错愕的神情。

&esp;&esp;话说出口之后，白净的皮肤开始透出粉色。

&esp;&esp;她松了手，慌慌张张地后退了两步，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走廊里只有哒哒的脚步声在回响着。

&esp;&esp;回过神来的他重新回到排球馆训练，但心里依旧反复思考着，以至于训练时情绪不对，山口也几次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esp;&esp;第二幕是在她表白之前的一个周末。

&esp;&esp;他在书店里遇到了森下凛樱，并帮她把最高一层的书从书架上拿了出来。她向他道谢，然后走出了书店。

&esp;&esp;其实书店外他也碰到了她。

&esp;&esp;当时她身边站着一个男生，而那个男生他见过，并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之前在乌野校门口碰到的人。

&esp;&esp;男生拎着袋子，很自然地揉着她的脑袋，而森下凛樱也没拒绝，任由男生的手在她头上造作。

&esp;&esp;他们说了一会话，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而后森下凛樱原地跺了一下脚，似乎在生气。

&esp;&esp;面颊鼓鼓的，还瞪了一眼那个男生。

&esp;&esp;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esp;&esp;他们继续聊着什么，但隔得太远了，月岛萤听不清，只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很好，相处间动作亲昵。

&esp;&esp;同学一年多，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森下凛樱生气的表情。

&esp;&esp;面颊鼓鼓，神情恹恹，瞪人的时候格外生动。

&esp;&esp;意外地可爱。

&esp;&esp;从小到大月岛萤被表白过很多次，包括国中毕业的那天，但无一例外他全部都拒绝了。那些表白他也从来没放在心上，拒绝了就忘了。

&esp;&esp;但森下凛樱——他实在没办法不在乎。

&esp;&esp;他们之间的状态很奇怪。

&esp;&esp;明明看似关系一般，可偏偏又有所交集——升学了依旧是同班还前后桌，巧合得过分。

&esp;&esp;看到她在草稿纸上的画时，他以为她喜欢的是影山飞雄。那不奇怪。毕竟那个家伙虽然是排球脑袋，但还算帅气，尤其是打排球的时候。

&esp;&esp;他以为她的闪躲和回避是因为害怕。

&esp;&esp;结果他都猜错了。

&esp;&esp;她的表白对他来说是意料之外。似乎对她自己来说也是。

&esp;&esp;月岛萤无法思考促使她说出口的契机是什么，只是不断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后——当下的他有惊讶，有错愕，也有点慌乱。但偏偏没有心跳加速。

&esp;&esp;所以他才会平静地回到体育馆，只是情绪有点点失控，面对两个热血笨蛋控制不住去挑衅，以平息心头那点挥之不去的焦躁感。只可惜收效甚微。

&esp;&esp;但要说完全不在乎——也不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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