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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末考砸了,理综又掉了很多分。”她说着,不自觉抿了下嘴,“但我还是想选理科,我觉得我还是…喜欢生物。”
风微微停了一下,树叶的影子斑驳落在她腿上,无声地抚慰着她。
“我认识了一个人,她叫上官瑾。”她望着前方远处苍茫的海,轻声说:“她给我过了生日,她很特别,很不一样…拉小提琴的时候很厉害,也很安静…跟小时候的我,有点像。”
她顿了顿,低头笑了一下,又摇头:“你不会介意吧?”
没有回应。只有玉兰花在风中轻轻颤着,干枯的花瓣仿佛在阳光里重新绽开了一次生命。
她说:“有时候我觉得,能和她一起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哪怕很短暂,也挺好的。”
远处传来几声风铃鸟的叫声,细碎得像某种命运的回响。
简珩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又看了眼墓碑。
“好了,你该嫌我唠叨了。”她轻笑,“下次,也许能告诉你一个更好的消息。”
她转身离开,玉兰花留在风里,像她留下的一点点执念,既不死去,也不盛放。
八月的最後一个星期天。
简珩在街角的面馆吃面,热汤的香气蒸得她眼睛发涩。她刚从图书馆出来,准备去见宋畅。
宋畅前几天刚从汀兰市回来,看了父母,她说回来想找简珩聊聊。
“我听叔叔说你这几天状态不好。”宋畅在微信里说。
“我还好。”她回,“可能是太热了。”
宋畅发了一个“我才不信”的表情包。
见面那天,宋畅带着两罐冰镇椰子水,穿着白衬衫和一条青色半裙,眼睛里有淡淡的笑意。
她们坐在新建好的清湾公园长椅上。
简珩开口的第一句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明年。”
宋畅没急着安慰,只是点头:“暑假很难熬吧?”
她点头,又低声说:“我好像也总在做无用功。”
宋畅喝了一口椰子水,说:“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麽吗?不是失败,是在没开始之前就否定自己。”
简珩擡头看她,眼神空落。
“我不是否定自己,我只是觉得…有些人努力是会有结果的,但我不是。”
“你怎麽知道你不是?”宋畅轻声问。
简珩答不出来。
宋畅没有逼她,只是拍了拍她的肩。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玩那个‘时间胶囊’的游戏?你写的愿望是‘想写一本被人记得的书’。”
简珩低头笑了笑:“那是小时候。”
“可我觉得,那时候的你更清醒。”宋畅认真地说,“你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也知道自己不是为了谁才去做。”
天边云层翻滚,风吹过树叶,哗啦啦一阵声响。
简珩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久没这样好好和一个人说话了。
宋畅说:“我们都是在各自的路上试着活着,试着坚持,不是为了什麽荣誉,也不是为了证明给谁看。”
“那是为了什麽?”
“为了你自己。”宋畅看着她,神情柔和,“你才是你那篇散文的主角,不是任何人。”
简珩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她在日记本写下一句话:
“如果没有人记得我,那我就记得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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