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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esp;&esp;他捂住喉咙，记忆逐渐回笼——他做了噩梦。很真实的噩梦。

&esp;&esp;那像是真实发生过。他不知为何会这样想，但他真的觉得……

&esp;&esp;肖淳心里发慌，心悸的感觉仍未彻底消散，他下意识找人，眼神是自己所不知的焦急，幸而要找的那人好好的——于顾正在水池里洗睡衣。

&esp;&esp;他的视线落在于顾的脑袋上，丑得要死的布条包得好好的。他又转动眼珠，小心翼翼地查看四周，镜子没有被再次打碎的迹象，也没有满地的鲜血。

&esp;&esp;是噩梦。

&esp;&esp;肖淳无意识过快的呼吸终于慢慢平稳下来，他想起身，于顾立刻回头看来。

&esp;&esp;男人裸着上身，白皙的肌肤上有几道刺目的抓痕，结实的胸肌和块状的腹肌紧绷，他带着满身的荷尔蒙气息和冰凉的水汽，快步到了肖淳跟前。

&esp;&esp;湿漉漉的手先在裤腿上擦了一下，才过来摸他的额头：“退烧了。”

&esp;&esp;他紧绷黑沉的脸色松了松，看着肖淳的眼睛：“有哪里不舒服吗？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esp;&esp;肖淳摇头，又点头，神情颓唐又迷茫，带着几分心有余悸。

&esp;&esp;那个潇洒倜傥，内敛温润的肖家少爷不见了，在这个垂直监狱里待了三天，肖淳强行镇定的精神状态开始摇摇欲坠。

&esp;&esp;于顾皱了皱眉，坐在他身边，轻柔又不容拒绝地揽住了他的肩膀：“你做了噩梦，一直在喊叫，把嗓子喊破了。我叫你你也清醒不过来，我怕你出事，就用布条绑着你……”

&esp;&esp;肖淳的视线落在自己撑着床沿的手腕上，那里有因挣扎而造成的破皮红痕。

&esp;&esp;“你力气太大，”于顾跟着看过去，解释，“我只能绑紧一些。后半夜你不闹了，我就解开了。”

&esp;&esp;肖淳的眼神懵然了一会儿，又落在于顾胸口前的抓痕上，于顾不在意道：“绑你的时候你弄的。皮外伤，没事。”

&esp;&esp;“……”肖淳想说话，一开口，嗓子灼烧般地疼。

&esp;&esp;于顾安抚他：“别说话，养着吧。后半夜你发了烧，应该是被吓的，这会儿没事了。”

&esp;&esp;肖淳反应迟缓，噩梦里的画面不由自主要在脑子里自动回放，被他强行压住了。他甩了甩脑袋，凌乱额发扫过圆润的眼前，似被暴雨淋透了的小狗，无措又惘然。

&esp;&esp;他不能想起来。不能。

&esp;&esp;他无意识揪紧了被单，指骨用力到发白，被于顾干燥滚烫的手心贴了上来。

&esp;&esp;“只是噩梦。”于顾温热的呼吸在他耳边，“在这里待着做噩梦很正常。忘掉吧。”

&esp;&esp;“……”

&esp;&esp;肖淳没有反应，于顾干脆抱了上来，用力将人揽进怀里，一下一下拍他被冷汗浸透的背：“不怕，我在呢，不怕。”

&esp;&esp;肖淳却猛然像被什么刺激了，一把推开他，声音嘶哑难听地道：“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没底！让我找不到任何线索！我——咳咳咳咳！！”

&esp;&esp;“别说话。”于顾用手捧了水过来，“喝水，别说话。”

&esp;&esp;肖淳打开对方的手，水洒在身上，溅在脸上，冰凉凉的。噩梦里于顾脑袋被捅穿，滴滴答答流血的画面再次浮现，他瞳孔骤缩，心跳又重又急，打开于顾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esp;&esp;“是梦……不是真的……”他茫然地自言自语，却又被某种不知名的恐惧狠狠攥紧了心脏，呼吸不畅。

&esp;&esp;于顾忙握住他的手腕：“别想，别去想。只是噩梦。”

&esp;&esp;语气里充满了不为人知的紧绷和强势。

&esp;&esp;肖淳捕捉到了，他的眼底盛满血丝，盯着他：“你连我做什么梦都知道？”

&esp;&esp;“我不知道。”于顾的眼底也带着血丝，肖淳烧了一夜，他就一夜没能合眼，“但我猜得到。”

&esp;&esp;肖淳愣了愣，想问你为什么猜得到，可想也知道，又是不能提的事。

&esp;&esp;承受不了。于顾曾斩钉截铁地说过，自己承受不了。

&esp;&esp;到底是什么事会让自己承受不了？是比死还难以接受的事吗？

&esp;&esp;肖淳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几个字——生不如死。

&esp;&esp;他一颗心砰砰直跳，突然就失去了问话的欲望，心里失重般空荡，又慌张又震惊又愤怒。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esp;&esp;他干脆闭上眼，倒回枕头里。他不说话，于顾便安静地陪着他。

&esp;&esp;之后一连几天，肖淳都没有说过话。

&esp;&esp;【还剩79天】

&esp;&esp;肖淳几口吃完饭，丢回碗盘，去洗手台洗漱。

&esp;&esp;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撑着洗手台抬眼，镜子里的面庞清瘦了，脸色更苍白了几分，下颚的胡茬没刮，带出几分沧桑感。

&esp;&esp;他这几日都睡不好，每晚都做噩梦，眼下透着青黑，眼神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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