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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第2页）

&esp;&esp;丝丝缕缕的白烟从门缝挤进来，正逐渐重合上肖淳的身体。

&esp;&esp;那边的能量体在溃散，而肖淳又还没有通关，他的记忆正在缓慢恢复，能量便自动自发地往他身上来了。

&esp;&esp;他太阳穴胀痛不已，无数记忆画面在脑海里闪烁——饥饿站台最底层的黑暗、玫瑰花园里燃起的大火、阁楼上的电闪雷鸣、爆炸坍塌的高楼、丧尸从白色的门板里冲出来淹没了自己……

&esp;&esp;零碎的画面拼凑不起来，但也无法再让他认定这一切都是幻觉。

&esp;&esp;关卡。

&esp;&esp;肖淳眯起眼，惊惶从他身上渐渐褪去，他的眼神从不安到恍然，仿佛是重新掌握梦境的领地之主，周身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冰霜，药片的粉末从他指缝间滑落。

&esp;&esp;“你在骗我？”他喃喃，看着于顾苍白的面孔，“这是关卡？我在通关？你是什么？npc？”

&esp;&esp;于顾垂眸，艰难看着还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我不是。”

&esp;&esp;“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

&esp;&esp;“npc不会想救你。”于顾哑声道。

&esp;&esp;“怎么救我？用诓骗我的办法？想让我留在这一层？”

&esp;&esp;“这是哪一层？”于顾看着他的眼睛，“你记起多少了？”

&esp;&esp;肖淳的记忆还很混乱，无数人影闪过，却看不清他们的具体样貌。他只知道自己在艰难地通关，死了一次又一次，他的身边大概有过许多人，是同伴？敌人？但他想不起来他们的样子。

&esp;&esp;“这是第几层？”他只得质问眼前的人，手指微微收拢，“不要再想骗我！！”

&esp;&esp;“……最后一层。”于顾被他掐得扬起脖子，脚步往后一退，撞在了墙上，“你就快通关了。”

&esp;&esp;“……你们的目的是让我无法通关？”

&esp;&esp;“不是我们。”于顾道，“是门外你刚才看见的那个‘你’。”

&esp;&esp;“……？”

&esp;&esp;“它伪装成你的样子，它会告诉你，你们是一体的。”于顾眼底憋得通红，几乎要喘不上气，胸口剧烈起伏，“就算关卡再厉害，能让你分裂成两个人吗？你认为会有这种事吗？”

&esp;&esp;肖淳：“……”

&esp;&esp;肖淳糊涂了，他现在没办法相信一切，他对所有的事都充满了怀疑。

&esp;&esp;到底谁在说真话，谁在欺骗自己？

&esp;&esp;外面的那些人是谁？外面的那个“自己”又是什么？

&esp;&esp;于顾看着他：“你杀了我也没用，我只是……意识碎片。”

&esp;&esp;“意识碎片？”

&esp;&esp;“你可以理解为是死在当前关卡的人留下的一部分灵魂。”于顾咳嗽道，“你可以先松开一点吗？我不能呼吸了。”

&esp;&esp;肖淳迟疑，于顾道：“半小时前你才跟我做过……”

&esp;&esp;肖淳似被烫了般，猛地收手，往后连退几步。

&esp;&esp;“我是曾经通关失败的人，他们也是。”于顾唤出charlie，让其播放张齐乐弹唱的视频，“这些都是你的朋友，你通关时遇见的朋友，他们也成了一部分意识碎片。他们牺牲了一切来帮助你，希望你能通关。你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esp;&esp;肖淳皱眉看着投影上的男人，对方笑着，弹着吉他唱着歌，一点都看不出绝望和永别。肖淳认定自己对此人毫无印象，但他哼唱出的曲子好似带着无法述之于口的遗憾，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esp;&esp;好像对方有很多很多故事，让人伤心的故事。

&esp;&esp;——山总是孤独的，但它从不拒绝攀爬的人。它存在，只为存在，无需任何理由，也无需任何意义。

&esp;&esp;那个叫张齐乐的男人轻声说着，可又不像是对自己说的，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自己，看向了不知名的虚空。

&esp;&esp;“不是所有的事都有答案。”于顾捂着脖子，轻声道，“你想找到的答案，只是你认为必须符合你逻辑的答案，可如果答案本身根本没有逻辑呢？”

&esp;&esp;肖淳看向他。

&esp;&esp;“我爱你。”于顾毫无预兆地道。

&esp;&esp;肖淳眉头一跳。

&esp;&esp;“我想让你通关，为此哪怕牺牲我自己。”于顾一字一句，“还有外面的那些人，他们也爱你。他们也希望你能通关，哪怕他们再也无法离开这里。”

&esp;&esp;肖淳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燃烧的玫瑰花园，玫瑰凋谢，被橘色的火焰烧卷了花瓣，空气里满是焦糊的泥土味道。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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