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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路星择我不懂的（第3页）

後来楚郁的锁骨下方多了一片黑色羽毛。

他觉得路星择就是他的一片羽毛，所有人都觉得轻飘飘的，楚郁随手丢掉，羽毛就会飞走。

可楚郁不是鸟禽，他只有这一片羽毛能用来取暖。

珍贵的东西一旦变得轻盈，就会哪怕用尽全身力气，也总会在某个时刻被弄丢。

“你自己？”

路星择不信楚郁的话，“那为什麽又洗掉。”

楚郁回答得很慢，“感觉好像没有用。”

“什麽意思。”路星择咬着牙，“楚郁，你这麽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总是什麽都不说，什麽都要别人去猜。”

楚郁怔怔看着他，忽然回到了小时候怎麽也解不开数学题的时刻。

“我不会。”

十岁的楚郁能淡然地站在黑板前，捏着粉笔对数学老师直言。

“我不懂的……路星择。”

二十多岁的楚郁却手足无措。

如果不是身体的颤抖过于明显，楚郁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没来得及穿上上衣。

他只觉得寒意爬满肌肤，他唇齿都发颤，感到很难受。

“太难了，路星择。”

路星择一怔，探身过去扯过楚郁放在置物架上的毛衣。

“擡手。”

楚郁却破天荒地没有听话，他抢走了路星择手里的衣服，迅速往身上套。

但没有章法的动作暴露了他的慌乱，袖子被当做了领口。

路星择一把按住他，抓过他的胳膊，有点强势地引导他找了正确的位置。

穿好衣服，楚郁的头发被弄得很乱，但他察觉不到，也感觉不到冷，只是一直颤抖。

他急于向路星择解释。

“没有故意不回答，我只是不懂，好像总是说错，说错的话，又惹你不高兴。”

楚郁在慌乱的时候不会很明显，但会去下意识抓路星择的手。

就像现在这样。

“我记得你知道的，路星择，你不是知道吗。”

是啊，多年前的他就知道了。

知道楚郁迟钝，知道楚郁不会表达，他从来没有为此生过楚郁的气。

从前他对楚郁有无限的耐心，为什麽现在却让楚郁这麽委屈。

路星择只恍神了一瞬，随後忽地笑了。

“是我的错吗？”

他看向楚郁拉着他的那只手，“楚郁，你在委屈什麽，我们变成现在这样难道是我的错。”

不等楚郁说话，他的动作很温柔地将楚郁的手背覆盖住了，包裹了一片温暖。

随後借着这个动作将楚郁拉过来，抵在了门上。

路星择俯下身，与楚郁平视。

“回到刚才的问题。”

“为什麽要纹身，又为什麽洗掉。”

“楚郁，清晰地丶明确地回答这个问题，能做到吗？”

楚郁的眉头皱得很紧，明明他进步了很多，早就能有条理地表达很多想法，甚至曾经在宿安的引导下准确地剖析过丶陈述过自己的内心。

可现在他越慌，就越语无伦次。

“纹身很痛，但是丶但是第二周就不痛了，睡觉的时候，不能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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