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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接触（第2页）

离开茶室，楚郁驱车前往城郊的疗养中心。秋日的山路上铺满金黄落叶，车轮碾过时发出细碎的声响。这条路他走了五年，每一个弯道都熟记于心。

疗养院坐落在半山腰，环境清幽。楚郁停好车，从後备箱拿出一个纸袋——里面是楚柠最爱吃的栗子蛋糕。

"楚先生来啦。"保姆微笑着打招呼，"小柠今天精神很好，在阳光房画画呢。"

楚郁点头致谢，熟门熟路地走向南翼的阳光房。推开门，温暖的阳光扑面而来，窗边的轮椅上，一个瘦弱的青年正专注地在画板上涂抹。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苍白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哥！"

楚柠有着和楚郁相似的眉眼，却多了几分柔和的弧度。

"感觉怎麽样？"楚郁在弟弟身旁坐下，将蛋糕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好多了。"楚柠放下画笔，"新药很有效，上周检查各项指标都有改善。"他好奇地戳了戳纸袋，"是栗子蛋糕吗？"

楚郁点头，帮楚柠打开盒子，又递上塑料叉子。楚柠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小块送入口中，满足地眯起眼睛。

"慢点吃。"楚郁轻声提醒，伸手擦掉弟弟嘴角的奶油。

楚柠乖乖放慢速度，一边吃一边打量哥哥："你今天有心事。"

楚郁挑眉："怎麽看出来的？"

"你右眉毛比平时高了0.5毫米。"楚柠狡黠地笑了，"而且你整理袖口三次了，那是你紧张时的小动作。"

楚郁无奈地摇头——弟弟虽然身体不好，观察力却异常敏锐。

"确实有事要和你商量。"楚郁看向窗外的远山，"如果...我们可以离开南明，你想去哪里？"

楚柠的叉子停在半空："离开？"

"嗯，永远离开。"楚郁转回头，"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楚柠的眼睛亮了起来，随即又染上担忧："发生什麽事了吗？简家那边..."

"没有，一些小事而已，已经都处理好了。"楚郁平静地说，"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楚柠放下蛋糕，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我当然希望能走，但那得是跟你一起——如果要走的话，就去温暖的地方。"

他轻声说，"南明太冷了，对我的肺不好。"他顿了顿，"哥，你在做什麽？"

楚郁没有直接回答："你觉得我现在幸福吗？"

这个问题让楚柠愣住了。他仔细端详哥哥的脸，试图找出蛛丝马迹："你和路星择……还好吗？"

"我们很好。"楚郁的嘴角微微上扬，"比任何时候都好。"

"那就好。"楚柠松了口气，"至于幸福...我觉得你现在比以前放松多了。"他歪着头，"虽然还是没什麽表情，但眼睛不一样了。"

楚郁伸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所以，温暖的地方……海市？宜城？还是出国？"

楚柠的眼睛睁大了："你是认真的？"

"非常。"楚郁点头，"开始想想吧，等一切安排妥当，我们就走。"

楚柠突然抓住楚郁的手腕："哥，你不会...做了什麽危险的事吧？"

楚郁摇头："我能做什麽事。"他看了眼手表，"我该走了，下周再来看你。"

楚柠知道哥哥不想多说，便不再追问。他松开手，露出笑容："帮我跟路哥问好。"

楚郁起身，俯身抱了抱弟弟瘦弱的肩膀："记得按时吃药。"

离开疗养院时，夕阳已经西沉。楚郁坐在车里，没有立即发动引擎，而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谈得怎麽样？"路星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楚郁知道他问的是什麽，关于约陈心蓝的事，他一开始就告诉了路星择。

"她需要时间考虑。"楚郁系上安全带，"但她会答应的。"

"你告诉她了？"路星择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嗯。"楚郁简短回答，"必要的风险。"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回家吃饭吗？我做了你喜欢的清蒸鲈鱼。"

"半小时到。"楚郁的声线柔和下来，"记得热一下牛奶，你昨天又咳嗽了。"

挂断电话，楚郁最後看了一眼後视镜中的疗养院。暮色中，那座白色建筑安静地矗立在山腰上，几个窗户已经亮起了温暖的灯光。其中一扇後面，楚柠应该正趴在窗边，目送他的车离开——这是弟弟多年来的习惯。

楚郁踩下油门，驶向山下灯火通明的城市。後视镜里，疗养院的轮廓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转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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