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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海水（第3页）

凌晨一点。

无人机不断盘旋在海面，路星择浮出水面换气，脸色冷得像冰。

大海辽阔，四周搜救队的声音丶直升机的声音……无数声音嘈杂得像闹事，路星择却什麽都听不见。

眼前只有漂浮的游艇碎片和油污，没有楚郁。

"楚郁——！"

他的吼声被海浪撕碎。

又一次无功而返地爬上打捞船时，沈竞拨来了电话，"楚柠救出来了，在救护车上，仓库里没有炸药，简嘉熙拿到的应该不多，全都埋在船上了。"

路星择一拳砸在船舷上，指节迸裂出血。

又一次。

五年前楚郁为了楚柠离开他，五年後还是为了楚柠葬身火海。

他在楚郁心里永远排不上号，永远不被选择。

倒是知道留给他一些东西。

五年前是回忆，五年後是死亡。

路星择竟然笑出声来。

啪。

微弱的声音被海风掩盖了过去，一苍白得像鬼一样的手抓住了救生艇的船沿。

随後的声音就算很微弱，路星择也听见了。

“你笑什麽呀……”

路星择猛然擡头。

直升机隐隐的探照灯映过来，一个漂亮的水鬼扒着船沿冲路星择笑。

几乎是身体本能的反应，路星择一把拽住那只苍白的手将人拉上来，两人都竭力滚落在救生艇上。

路星择一只手紧紧扣住楚郁的腰，另一只手护着他的後脑，将人嵌进怀里。

钢筋撕裂皮肉的闷响让他胃部不断痉挛，却丝毫感觉不到痛。

“你他妈还笑，好笑吗？”

楚郁不知哪里疼，整个人轻微抽搐着，脸上却还在笑。

“你今天……说……说了两次……脏话。”

“不……好。”

他伸手想用指尖碰碰路星择颤抖的唇，却被抱得太紧了。

“痛……”

声音戛然而止。

“楚郁！”路星择不断轻拍着他冰冷的脸，将他平放下来做心肺复苏，“呼吸，呼吸楚郁！”

“我就说脏话怎麽了，更脏的你不是也听过？”

“不想听，就起来骂我啊！”

“总是这样，楚郁你他妈总是这样……”

“不选我，不选我是吧，你有本事今天死了，我恨你一辈子。”

不知过了多久，楚郁像垂死的鱼一般猛地抽搐了一下，随後再次睁开了眼。

"......路......"

楚郁的声音比呼吸还轻，可路星择像被雷劈中般僵住。

他俯身把耳朵贴到楚郁唇边，听到气若游丝的一句话：

"我.....你……你别……恨我……"

所有血液轰然冲上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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