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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第6章

第六章暗潮涌动

朱重霖前夜或许真的是累坏了，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

醒来时床榻上的墨渊已经不见了，自己的睡姿好像没变，但身上却多了一块儿毛毯。摸摸料子光滑柔软，想来定是墨渊所有的上佳之品。看来他虽然人比较毒舌，但是心地还是蛮善良的嘛，朱重霖愉快地想着。

呀，糟了！今天还要去琅羽轩找白玉柔练字呢！

不小心睡过的朱重霖慌忙从地上站起来，整齐地叠好了身上的毛毯後就准备出门。才刚打开房门，朱重霖便不小心撞上了正准备推门而入的墨渊，一时间四目相对，有些无言。

率先打破这种有点尴尬的沉默的是朱重霖：“啊，墨渊，看样子你恢复的不错，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他不指望墨渊会给自己道谢，但他从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计较，边说边准备从墨渊的身侧离开。

“等，等一下。”

手臂被人拽住了，朱重霖回过头来看，墨渊本就比自己稍低一些，现在他更是低着头，叫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麽。朱重霖以为墨渊还在怀疑自己是什麽不怀好意的坏人，刚想开口解释，眼前这个人却先开了口。

“昨晚，麻烦你了。谢，谢了。”朱重霖惊讶地看着现在表情很不自在的墨渊，心里明白这些个贵公子们平日哪里会给其他人道谢啊，这说不定是墨渊第一次对别人说谢谢。想到这里，朱重霖莫名觉得有点小窃喜。

“没关系啊，都是小事儿，你不用放在心上。”朱重霖很心疼现在在这里浪费的时间，他得赶快去找白玉柔练字了。他豪爽地拍了拍墨渊的肩膀，转身快速出门了。

留在原地的墨渊擡眼看了看朱重霖离开的地方，又摸了摸自己被拍了的地方，心里泛起一丝疑惑来：奇怪，自己好像并没有那麽排斥那个傻家夥了。

不知何时出现在房屋里的一个青年男人出声打破了墨渊的思考：“公子，最近那边行动频繁。”这是一个声音醇厚的男人，他单膝跪地，垂头抱拳，似乎对墨渊很是尊敬。

听到男人说话的墨渊皱了皱眉，很快就从刚才奇怪的思考中脱离出来。他谨慎地锁好房门，示意男子起身交谈。

“连终试都还未开始，那群人便按捺不住了吗？”墨渊完全收敛了眼底的波澜，薄唇微抿，“竹舟，叫你调查的另一件事怎麽样了？”

“啓禀公子，那名为朱重霖的少年原名朱飞鱼，家世干净，现有一养父，居住在穷人村，是村里人尽皆知的土医师。”

从很早以前就是这样，每一个看似有意或无意出现在公子身边的人，他竹舟都会务必调查清楚，家世清白的人视情况而论；家世不清不楚的基本都会被竹刃抹杀。

竹刃乃是当今皇後的得力心腹，自十五年前起便被皇後派来保护夜渊。可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年复一年的监督。

夜渊身为一国太子，却有许多不可为之事：不可太过亲密接触某个人，因为不能确定那人是本意无害还是蓄谋而来；不可长时间停留在某一处地方，否则必定会遭到不同人马的暗杀。

就算是无意与一些平民的接触，只要被竹刃判定为不可，便会有很多无辜之人惨死。

竹刃此人冰冷无情，无妻无子，一生只效忠皇後夜之瑶一人。

每次美名其曰为了太子，却只会做限制和伤害太子的事。幸好夜渊身边还有从小一直陪伴到他大的竹舟。

竹舟乃是先王亲赐于夜渊的守护者，他是夜国首屈一指的剑术大师，也是夜渊从小到大的引导者。

“家世清白吗......”听到朱重霖身份并无异样，墨渊心里舒缓地松了一口气。他明白自己必须得和朱重霖保持距离才能保护他，保护这个在他颠沛流离小半生的时光里为数不多给过他温暖的人。

但是心里却有点舍不得离开这样一个温暖仗义的少年，反正过了终试他们就会在同一队，既然如此那不如......

“竹舟，保护好朱重霖。”

“殿下，你......”惊讶的竹舟一时不小心说出了尊称，又赶忙住口。这样身份高贵的一个人，居然要他去保护一个平民

墨渊没再开口，竹舟从他不容拒绝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低头抱拳:“遵命，公子。”

窗外似有一道破风之声传来，墨渊知道，这是进宫禀报完消息的竹刃来了。竹舟屏起呼息，悄悄退下。

“参见公子。”来人正是竹刃，一双吊尾的鹰眼闪着无情的光，虽是跪姿却看不出来对墨渊有多少敬意。

“不必多礼。”墨渊不想和竹刃有过多的言语交谈，竹刃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凡是像现在这样要交谈的场面出现，那一定是他的好母後又有什麽话要带给自己了。

“公子，您擅自参加娘娘为您亲办的夜鹰队选拔，伤到她老人家的心了。”竹刃眯了眯眼，这通常是他发出警告的动作，“娘娘认为，公子不再信任她了。叛逆的孩子，可得不到糖果呢。”

“放肆!”墨渊俊眉拧起，他毕竟是未来的一国之主，却被母後养在身边的一条狗看了笑话。“谁准许你这麽与我说话的”

“公子莫怪，竹刃不过是传达娘娘的意思罢了。”竹刃仿佛听不到墨渊语气里的不满，依旧我行我素地说着。

“我清楚地知道我是谁，我在做什麽，不需要其他人对我来指手画脚!”墨渊并不想被竹刃所左右情绪。

“既然夜鹰队是为我所准备，那麽我便亲自监督他们，对我的亲卫军们给予尊重的同时增加默契，有何不可为之，有何叛逆之举”

墨渊说的有理有据，竹刃一时之间竟不好辩驳，“既然公子执意如此，那便好自为之。”

竹刃向墨渊行了个退拜礼，转身跳窗出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这条街道上。

“公子......”探出身来的竹舟想要安慰一下苦恼的夜渊。

“不必多言，竹舟，你知道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墨渊很快调整好情绪，“看来接下来走的路会更加艰辛了，竹舟，你只需要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其他的东西，我自会处理。”

竹舟有些欣慰又自豪地看着这个他一如既往看着的少年，他心疼王储之身份带给少年的诸多苦难；却也明白这是一个优秀的帝王所必须承受的挑战。

竹舟恭敬地对着墨渊一拜，便迅速跳出了窗口，隐藏气息待在了暗处。

出于墨渊特殊的身份原因，竹舟竹刃平时并不会跟着墨渊出现在衆人眼前，除非是墨渊遇到不可挽回的死局时，二人才能现身相助。

看着竹舟远去的身影，墨渊有些累的坐在床榻上，终选之日吗算算时日，终是不剩几天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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