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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第16章

第十六章难忘的早课

昨夜在花园悄悄吃了好几个白斩果的朱重霖，好不容易管住了自个儿肚子的叫声，终于回宿舍安心休息去了。

一夜安稳，衆少爷往日都不会受这般身体与精神的劳累，所以都早早睡了去。

“吁——吁——”一阵尖锐的口哨声穿梭在木质走廊中，由远及近地在衆人耳边炸起，简便快捷地叫醒了所有或赖床或起床困难户的少爷们。

“今日是单日，早上是早课，终于要见到那位传说中的谢书夫子了！”朱重霖之前听其他队员们有讨论过此人，满满的传奇色彩，很难不让衆人心生向往。

夜国计算日子，采用的是单双日制。

自夜国建国那日起开始算，便是单日双日以此类推的记日方式，人们会依此来安排一些工作或日常上所需要做的事情，一月便是三十日，也就是十五个单双日的推过。

一旁的李浩然难得没有嘲笑朱重霖大惊小怪的模样，晟睿也只是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朱重霖，毕竟，他们也确实都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笑面虎”。

衆人洗漱完毕後，皆三三两两赶去了文习室。

夫子谢书早就坐在了正中台上，见大家拖拖拉拉的态度，只是好脾气地弯弯眼，笑眯眯地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示意大家先随便找位置坐好。

“孩子们，早课马上就要开始了呀，赶紧坐好，听我老头子讲讲要求。”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谢书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慈祥，有种邻家老大爷的感觉，令人如沐春风。

虽然谢书从始至今，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一点儿严厉，但衆人皆不敢轻举妄动，“笑面虎”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在没有摸清楚他到底是怎麽样的一个人前，个个都是人精儿的少爷公子们都揣藏的极好。

“上我的早课呀，没什麽特别要求，大家也可以随意讨论，当然，不能偏离课题的讨论。”谢书的眼底闪过一道警告的光。

“然後呐，孩子们的书写和朗读可一定得过关呀！身为君王之才......”谢书又絮絮叨叨讲了些君臣之理，听的朱重霖直打哈欠。

明明谢书离朱重霖有几丈之远的距离，却又笑眯眯地补充道：“上我老夫子的课呀，可千万不能睡觉哟！否则......”边说边幽幽地向朱重霖看过来，话语间传来的字眼仿佛都在慢慢结冰。

朱重霖被盯的一个激灵，立马坐直身体手背後，俨然一个三好学生模样。

谢书满意地看了一眼朱重霖，宣讲着日後要教习的内容。

墨渊坐在了朱重霖的身後，把玩着笔杆思索着：这个距离，一般的教书夫子纵使耳力再好也难以听到，更何况谢书已然上了年纪。想来这谢书，也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是手只能提笔的文弱书生吧！

“那麽今日开篇课堂，老夫子我不谈内容，倒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各位未来之鹰。”谢书边捋着长长的白胡子，边缓缓地站起身，朝着台下衆人所在的方向走来。

“何为善道，何为恶道？”

何为之善，何为之恶，朱重霖揪着自己袖口仔细思考着，明明心中有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却碍于词穷，找不到合适的句子代替。

“合乎理为善，悖乎理为恶；心存公为善，心存私为恶。”

有人站起来抢答了，声音很熟悉，朱重霖望过去，发现果然是晟睿。

想不到他平时那麽花枝招展的一个人，说起这些大道理来，居然头头是道，令人信服。

回答这些问题时的晟睿和往常不同，眼神很专注，一袭蓝色长衫熨帖地穿在英挺的身躯上，看起来干净沉稳，很有书香气质。

墨渊看着朱重霖傻傻盯着晟睿看的模样，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爽。

“何为王道，何为臣道？”谢书很满意晟睿的回答，笑眯眯地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这次墨渊抢先站了起来，答道“顺应天位者为王，顺应王位者为臣。”

墨渊自认为自己的回答没有半点问题，在座的各位，唯有他一人是真正拥有血统，真正的夜国之王！

然而谢书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失望地摇摇头，“你这个回答，并不对。”

“夜国的建立，基础在前朝玉国上，顺应天道？只有弱肉强食！”

墨渊有些生气，一个小小的夫子，仗着自己肚子里有些许笔墨，居然就敢在这里妄议国家！

于是出言反驳道：“那麽夫子的意思，是这即将登位的夜国太子，不配堂堂正正的登基了吗！”

谢书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身上带着莫名怒火的墨渊一眼，继续说：“老夫全无此意，不过你要是这麽想，也可以这麽理解。”看见墨渊的怒火好像又旺了一些，顿了顿继续说。

“古往今来，多少朝代更叠，多少王朝陨落，权力之争从未落幕，而胜者即是天道之择，你当真以为，有人关心这胜利是如何得来的吗？”

“高位之人，不该由血统，而是由能力决定！”

“谁能给予民衆更好的生活，谁就配站在更高的位置！”

谢书的话句句皆是大逆不道，轻易撩拨着皇权的底线，衆人皆被这番言论惊到，一时之间居然没有人站出来反驳。

就连一开始怒气冲天的墨渊，此时也被惊住，开始深深思索起其中的深意来。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你这个老匹夫，胡说八道些什麽！”

是沈明凡站起身，队员们上早课是不允许佩戴武器的，所以他只好拿起手边的砚台，朝着谢书挥舞着，“信不信我现在就为夜皇把你就地正法了！”

谢书没有受到一丝一毫沈明凡威胁的影响，他还是笑眯眯地看了一圈衆人，应该是很满意衆人怀疑人生的表情，于是挥挥手，“孩子们呀，今天我所说的话，希望大家好好记住，并且好好思索。今天的早课便先到这里了，记得下去临摹字体啊！”

沈明凡完全被无视，站在原地，好不尴尬。

朱重霖的心里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的皇家规矩，他认真思索着谢书的话，再一次觉得，这训练营里的老师们，果然个个都不能小觑。

“墨渊，一起去吃午饭吗？”朱重霖表示谢书的话他暂时不能完全消化，不过他的肚子倒是把昨夜的果子早就消化殆尽了。

兴冲冲地转头询问，却发现原本坐在自己身後的墨渊，不知何时竟已离开了。想到他方才与谢夫子的争执，难道是心情不好吗？

思及此，朱重霖也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桌面，朝着外面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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