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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esp;&esp;燕堇应当很满意，不然裴之涟不会看到青年眉眼弯起，愉悦的念他的名字。

&esp;&esp;裴之涟甚至有些可惜，他被叔叔丢过来的时候没带些好玩意儿。

&esp;&esp;他仿佛听到了诡异在笑，又好像看到了燕堇在笑，他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燕堇搂着他的脖子，让他靠近。

&esp;&esp;呼吸交错之间，青年捏着一颗薄荷糖塞进了他的嘴里说：“解解热。”

&esp;&esp;薄荷糖又痛又酸的刺激口腔内的黏膜，裴之涟像是发烧了一样，体外是发烫的，体内是透凉的。

&esp;&esp;他脸上酡红，下一秒就要病入膏肓，呼出来的气都是燥热的。

&esp;&esp;燕堇没要他的命，虎视眈眈的诡异目送着他离开，那天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esp;&esp;当天夜里，裴之涟含了一颗薄荷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esp;&esp;怎么能这么痛？

&esp;&esp;忍过那痛楚，又能勉强尝出丝丝缕缕的甜意。

&esp;&esp;如果这是裹着糖的玻璃渣，那裴之涟早就被割得千疮百孔。

&esp;&esp;自那天之后，裴之涟屡屡路过燕堇的房门，就光盯着门看半天，什么也瞧不见。

&esp;&esp;时间久了，所有医护人员都知道要去哪里找失踪的裴大少爷。

&esp;&esp;直到有一天，他又路过燕堇的房门时，门突然开了，杨医生拿着病历本从里面走了出来。

&esp;&esp;裴之莲从门缝往里面看，看到了燕堇的侧脸。

&esp;&esp;光中飘着灰尘颗粒，黑发别到了耳后，青年靠在床头，一如他们上次见面时那样，眉眼低垂着。

&esp;&esp;鬼使神差的，裴之涟就这么走了进去。

&esp;&esp;哪怕杨医生伸手想拉他，他也没理杨医生，当着杨医生的面关上了门。

&esp;&esp;裴之涟觉得自己脑子昏了，但他进来了，已经无处可逃。

&esp;&esp;房内的青年抬起眼，对着他招了招手。

&esp;&esp;“过来吧，大少爷。”燕堇笑道。

&esp;&esp;脚违背了这具身体的主人，自作主张走到了病床边。

&esp;&esp;自从进门之后，裴之涟就开始后悔了，但他没急着走，拖了张椅子坐下。

&esp;&esp;“你叫我有什么事？”

&esp;&esp;话一出口，裴之涟又一次感到懊恼，他怎么能先开口，白白落了身份。

&esp;&esp;燕堇不知道裴之涟在想什么，指了指桌子上的果篮，那是杨医生拿来的，外城区没什么东西，果篮里只有几个苹果。

&esp;&esp;燕堇很自来熟，或者说，他从来没想过会被人拒绝，问道：“能帮我削一下皮吗？”

&esp;&esp;他用的是问句，但裴之涟没听出商量的意思，他看看燕堇，又看看朴素的果篮，随手拿了个苹果捏在手里。

&esp;&esp;杨医生显然不会在一个精神病的病房里留刀，裴之涟看了一圈，最后拿着苹果重新坐了回去。

&esp;&esp;【系统：没刀，用什么削？】

&esp;&esp;【燕堇：用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esp;&esp;【系统：少看偶像剧。】

&esp;&esp;外城区没有什么消遣方式，几十年前的偶像剧占据了大半市场，燕堇已经无聊到听着莲花灯唱一个白天的生日歌，再看一整晚的古早偶像剧。

&esp;&esp;别说，确实很打发时间。

&esp;&esp;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把手术刀递过去，燕堇笑着说：“用这个。”

&esp;&esp;裴之涟：“……”

&esp;&esp;“你哪来的刀？”

&esp;&esp;燕堇：“之前让诡异偷渡进来的。”

&esp;&esp;很诚实，也很法外狂徒。

&esp;&esp;燕堇的手上戴着裴之涟送的戒指，在日光下反射出淡淡的流光，裴之涟悬在空中的手顿了顿，捏着刀尖接了过来。

&esp;&esp;不知道诡异从哪找来的手术刀，刀口都裂开了。

&esp;&esp;刀尖扎进干瘪的果肉里，少许汁液渗了出来，沿着裴之涟的手指流进衣袖里。

&esp;&esp;黏黏的，有些难受。

&esp;&esp;裴之涟忍着不适将苹果削完，燕堇却没吃，只拿回了手术刀。

&esp;&esp;“我喜欢闻着果香睡觉，不喜欢吃，”燕堇窝进被子里，道：“你放在那吧。”

&esp;&esp;等他睡醒后说不定会吃掉。

&esp;&esp;长期的幻视和幻听让燕堇过去时常失眠，哪怕现在他已经能够面不改色的面对幻觉，依然保留着依靠外力入眠的习惯。

&esp;&esp;在他的眼里，裴之涟的脸上似乎碰到了苹果汁，反光的透明水珠要掉不掉的黏在他的颧骨处。

&esp;&esp;燕堇看了一会儿，分辨不出是幻觉还是真实，他索性没提醒裴之涟，而是横过手术刀，注视光滑刃面上的倒影。

&esp;&esp;倒影中的燕堇眉眼弯弯，裴之涟下颔绷紧，和放松的燕堇相比，裴之涟紧张的不像在精神病院，更像在处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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