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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2页）

&esp;&esp;以为对方总会说个理由，没想到竟然直接是道歉，覃阮怔住，伸手再拿块苹果嚼嚼，看见那边的顾霄和秦一祝插科打诨，目光放空须臾，忽然换了个话题：“合约我等会儿就签，不用看了。”

&esp;&esp;顾砚庭停止烧烤的动作，抬眼看他。

&esp;&esp;“我想最近就能进行一次治疗。”覃阮的视线仍在放空，目光所及是城市灯光的聚散，整个世界恍恍惚惚。他的言语明明是认真的，表情却是空白茫然。

&esp;&esp;工作室外的草坪上架着三处烧烤架，并不太分散，但座位桌子也不集中，吃辣的和不太吃辣的分开，覃阮现如今自觉将自己划入不吃辣阵营。他低头看着顾砚庭手里正在烤的鱼，短暂分散的视线聚焦起来。

&esp;&esp;城市夜景、美食酒饮，周边是唠嗑说笑的声音，他的脑意识里却没了欢欢乐乐的014，一片静无。

&esp;&esp;顾砚庭在看覃阮被光影照得影影绰绰的脸，视线落回烤架：“随时可以，你选择时间，医院医生我去安排。”

&esp;&esp;“我不要在上次那家医院。”覃阮提要求。

&esp;&esp;“好。”

&esp;&esp;“明天行吗？”覃阮抬头，眼里是点点星光。

&esp;&esp;“可以。”顾砚庭将手里的烤鱼放在覃阮身前的餐盘上，提醒他，“注意鱼刺。”

&esp;&esp;“谢谢你。”覃阮低头看着餐盘里的烤鱼，又听见顾砚庭对他说：“伸手。”

&esp;&esp;他听话把双手伸过去，坐他身前的顾砚庭给他戴一次性手套，动作很轻很仔细。覃阮目光又有些发散，又忽然问道：“顾砚庭，我们是朋友吧？”

&esp;&esp;顾砚庭动作顿了顿，给他把手套戴好，抬手揉了把他的脑袋：“嗯。”

&esp;&esp;覃阮眼睛亮了亮，笑嘻嘻地捏了捏手指。

&esp;&esp;“鱼放凉些再上手。”顾砚庭对他说。

&esp;&esp;“好。”覃阮还在笑，“我来这里第一个朋友是顾霄，现在你也是我朋友。秦医生，祈医生，我都觉得算朋友。”

&esp;&esp;覃阮自顾自地说话，慢慢撕下块鱼肉清理干净鱼刺，举手递给顾砚庭：“第一口给你。”

&esp;&esp;顾砚庭接受覃阮递来的好意，尽管他微妙地觉察到覃阮现在有点不对劲，但目前还无法探究出个所以然，只能尽可能关注着覃阮情绪的变化。

&esp;&esp;覃阮是高兴的，因为他在这个世界收获了朋友。这对他来说是件很美好的事。

&esp;&esp;曾经在地球覃阮没有朋友。他成为人类，不懂人类，处处都是小心翼翼。后来他渐渐明白，自己有时对人类的观察其实算一种冒犯，有很长段时间他做不到对他人片刻的注视，只会礼貌且疏离地与人保持距离。

&esp;&esp;他不曾有个深交的好友，后来进入学校和很多同龄人类待在一起也没有交友，专注力只在学习上。

&esp;&esp;014是带他得到友谊的关键，现在014不在，还换成别的系统，覃阮深藏的不安无限放大。他开始思考，返回原来的世界后，自己能否再次拥有这么多朋友。

&esp;&esp;覃阮想回家，这毋庸置疑，因为他的妈妈爸爸在地球，他属于那个世界。

&esp;&esp;可回家后现在拥有的东西会全都消失，一想到变成那样，他的心脏仿若被啃食了个洞，空落落的好像在漏风。

&esp;&esp;发呆的间隙，脑子沉静的011忽然开口，还是冷冰冰的声音：【宿主，011得提醒你，你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拥有任何东西。】

&esp;&esp;覃阮心烦，木着脸说：【滚啊，不是任务的话不要对我说。】

&esp;&esp;011立即闭麦，覃阮的心情也同样被搅坏，他生闷气，低头凶狠撕一块鱼肉塞嘴里，嚼两口倏地僵住，伸手去够旁边的水杯，被顾砚庭按住手背。

&esp;&esp;“卡鱼刺了？”顾砚庭问他，顺手撤走他手边的水杯，“进食和饮水容易让鱼刺扎得更深，先别吞咽。”

&esp;&esp;覃阮的嘴微张，含糊着声：“没，是跟刺扎上颚了。”

&esp;&esp;“那更不应该喝水。”

&esp;&esp;“我只是想漱漱口吐出来。”

&esp;&esp;顾砚庭安静，拉起覃阮起身，牵着人往工作室走。

&esp;&esp;“去哪啊？”时沐姚朝两人的身影望去，眯起猫眼瞧瞧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其他人听见动静猫头鹰似的都看过来。

&esp;&esp;顾砚庭不理人。礼貌的覃阮回头对他们笑笑，指了指自己微张着的嘴。

&esp;&esp;“卡鱼刺了？”顾霄放下两只手上烤肉串，“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esp;&esp;覃阮空着的那只手连忙挥动：“不用不用，没事的。”

&esp;&esp;他又笑了下，转身跟近顾砚庭：“其实我觉得漱漱口应该可行。”

&esp;&esp;“鱼刺大容易划伤。”顾砚庭说罢带他进到室内，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在沙发上坐，又去岛台那边拿了医药箱过来，给镊子消毒，蹲下，手轻轻抬他的下巴，“别抬太高。”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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