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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esp;&esp;这件事愉琛跟沈棣棠讲得很简略。

&esp;&esp;好在司机李叔特别爱聊天，他后来背着愉琛给她补充了许多细节。

&esp;&esp;李叔说愉琛去程路上总是偷偷扬起嘴角，又舔舔嘴唇压下去，时不时耳尖还会泛红。到墓地的时候，他跟白芦说了许多话。李叔站在远处都能听见他又哭又笑的声音，挺傻气。

&esp;&esp;沈棣棠听完心口酸软一片，又觉得他有点可爱。

&esp;&esp;在这段感情里，她不够公平。

&esp;&esp;沈棣棠犹豫片刻，说：“我白天没课，想去画廊待着。”

&esp;&esp;“没事。”他说，“生日那天我可以自己过，从来都是这样，我习惯了。”

&esp;&esp;他看起来一点也不习惯。

&esp;&esp;在他无措的眼神里，沈棣棠提一口气：“那天画展四点半结束，你要不要来接我？”

&esp;&esp;“嗯？”他抬眼。

&esp;&esp;“然后跟我妈妈一起吃个饭？”

&esp;&esp;愉琛许久才回神。

&esp;&esp;“那会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esp;&esp;

&esp;&esp;季灵芝个展开展当天，沈棣棠翘掉早八的大英，早早来帮忙。

&esp;&esp;说是帮忙，其实就是在策展人和季灵芝最后一遍检查布展和灯光的时候，跟在她们屁股后面当尾巴。

&esp;&esp;开幕式致辞时，季灵芝穿着杏棕两色的棉麻材质古着，有种淡然出尘的气质。

&esp;&esp;致辞完毕，她施施然走下台，在社交的间隙选了个鹦鹉图案的马卡龙拿给她吃。

&esp;&esp;“早饭都没吃，饿坏了吧？”季灵芝把可爱的马卡龙递给她，“这个口味最好吃，不甜。”

&esp;&esp;沈棣棠拿着五颜六色的马卡龙，凑过去贴近她：“我有种仙女是我妈妈的感觉。”

&esp;&esp;季灵芝亲昵地捏捏她的手臂，没停留太久就又忙着社交应酬去了。

&esp;&esp;沈棣棠已经很满足了。

&esp;&esp;她乐呵呵地在展子里逛，宝贝系列是展子的压轴作品，在靠进出口的位置，她按照顺序从外往里看。

&esp;&esp;这幅是她十二三岁的时候，季灵芝去长白山采风回来画的，雪山之下桃花盛开，宛如仙境。

&esp;&esp;季灵芝去长白山的时候带她一起，她先是因为摔跤哭了一场，哭完脸冻伤了。

&esp;&esp;现在看这幅画，她都觉得脸疼，忍不住打冷颤。

&esp;&esp;那幅是西双版纳竹楼，葱茏诗意，但里面其实是家卖虫子的餐馆，特别可怕。

&esp;&esp;季灵芝吃完虫子竟然亲她脸，她更可怕。

&esp;&esp;远处那幅被围得水泄不通，贴了许多红点的巨幅画是威尼斯的贡多拉。这幅背后的故事她不清楚，她只记得没画高的时候被这幅画砸过背，好痛，后来家里的画框棱角都贴了软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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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棣棠一路逛到宝贝系列，准备开始面对自己童年的黑历史。这么多系列，只有宝贝系列所有作品均不出售，仅作展示。

&esp;&esp;那些丑兮兮的黑历史，是妈妈愿意永远留在家里私有的。这么想着，她觉得丢脸，更觉得挺幸福。

&esp;&esp;好歹这些画能代替她天天陪着妈妈。

&esp;&esp;快到出口的时候，她突然看到有位矮个男人快步冲进来，背后跟着个阿姨，抱着两三岁的男孩。

&esp;&esp;那男人是季灵芝现任丈夫。

&esp;&esp;也是与她毫不相关，徒有虚名的继父。

&esp;&esp;雪人

&esp;&esp;“麻烦你搞搞清楚，我是娶女人，不是做慈善！”

&esp;&esp;男人尖细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刺入沈棣棠的耳朵。

&esp;&esp;“我在开展前给你看过作品清单，你答应我展出宝贝系列。”

&esp;&esp;“我那是让你把这些占地方的垃圾卖出去！不是让你挂在这展示！”

&esp;&esp;季灵芝安静许久才轻声说：“这些不是垃圾。”

&esp;&esp;“能卖钱才不是垃圾！那些东西打着非卖品的标，堆在仓库里落灰，你又不肯卖，那你对家庭有什么贡献？”男人不算粗暴，可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何尝不是另一种暴行。

&esp;&esp;见她不回话，男人转头指挥保姆：“愣着做什么？去把那些画拆下来！！”

&esp;&esp;沈棣棠站在门口，后颈被空调的冷风吹得冰冷。上海室内的阴冷与潮意让她身体冷透了，心脏却爆裂地跳动。

&esp;&esp;保姆推门走出来，越过她，一幅一幅地摘下她的童年。

&esp;&esp;门内季灵芝沉默着，所以门外的沈棣棠也沉默。

&esp;&esp;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好人，怎么季灵芝碰上的都是这种混蛋？？

&esp;&esp;“我告诉你，你别想着重新把这些画挂上去！”严翔将桌上的版画哗地拂到地上，“也就是我能容忍你，你竟然还敢把那个小野种的照片挂出来展览？！你就出去问问！！哪个男人能忍”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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