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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弑神
&esp;&esp;没空理会那莫名熟悉的脚步声,阿双于黑暗中迅速闪身,灵活地靠近。千百次苦练,只为此刻。
&esp;&esp;黑暗中,骨刀锋刃一亮,便直逼山神。
&esp;&esp;锋刃划开血肉的声音,接着是滴答滴答血液流出的声音,肉体凡胎的山神受了伤。凭借微弱的光和触感,阿双确认她刺入了对方的肩膀。
&esp;&esp;来不及细想,她迅速拔出骨刀,向对方的咽喉袭去——
&esp;&esp;“呃啊”苍老沉重的痛呼。
&esp;&esp;——刀尖在颈间堪堪停住。
&esp;&esp;“是你?”阿双气息不稳,人血的味道扑面袭来,她勇往直前的锋刃彻底落地,“你怎么在这?”
&esp;&esp;那人缓缓吹亮火绒,光一照,露出沟壑纵横的脸,——是傩巫。
&esp;&esp;他点亮山洞侧面的火把,掏出药粉和布条,粗粗盖住肩膀的伤口。
&esp;&esp;借着火把的光,阿双才看清山洞的全貌。山洞四周雕刻着蒙村独有的文字,从内往外,顶端刻着许多名字,——那是每一任新娘的名字。
&esp;&esp;最外侧是蒙村的祭祀词:瓜瓞绵延,家族畅旺。
&esp;&esp;而斑驳不堪的四壁中央,是个半人高的日晷,正中插着细长尖锐的晷针。山洞内不见日光,唯有四周的火把静静燃烧,可这日晷的奇妙之处便在于,光不动影动。
&esp;&esp;换言之,这日晷不依赖日光,影子却在一格一格地跳动。
&esp;&esp;傩巫捂住伤口,却不见什么慌张的神色,气定神闲地在日晷旁坐下。
&esp;&esp;他指指她手中的骨刀:“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老实。”
&esp;&esp;阿双心里升腾出无从解读的不安,明明站在火把旁,背脊却攀上寒意:“根本没有山神,对不对??根本没有山神,是你杀了那些新娘!!”
&esp;&esp;“都猜错了。”傩巫凉凉道。
&esp;&esp;她本想继续追问,却在石壁上看见了母亲的名字,她不自觉靠近,看着上面刻得歪歪斜斜的名字。
&esp;&esp;那是她母亲亲手所刻。
&esp;&esp;阿双抚过石壁凹陷处,咬着牙问:“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esp;&esp;“你再四下看看。”
&esp;&esp;傩巫没理会她的问题,而是放松地靠着日晷,仿佛笃定阿双和前面的新娘不会有任何区别,哪怕她握着刀。
&esp;&esp;这份胜券在握的姿态,让阿双越来越不安。
&esp;&esp;她谨慎地绕着山洞走,贴近石壁去读上面的字,火把蒸得她脸热,靠近石壁的皮肤却处处生寒。
&esp;&esp;洞内的许多名字她都认识,于是每个名字上都仿佛长着人脸,有比她现在小许多的妹妹,有与她母亲同年的中年女人,更有早已耳背的老妪。
&esp;&esp;她一步步走过,越靠近洞口,名字越陌生。
&esp;&esp;最外侧,不再是名字,而是一行看起来上了年头的小字,是第一任新娘刻上去的,字迹不那么整齐。大概被许多人摸过,石面光滑,刻痕越发浅淡,写着:天佑我儿。
&esp;&esp;整个山洞透着血腥气,却未见什么明显的血痕,唯有这四个字上,血迹斑斑。
&esp;&esp;看样子是反复有人用鲜血淋漓的手摸上去,才会变成这样。
&esp;&esp;鲜血沁入石头,呈现出瘆人的锈红。
&esp;&esp;她伸手触摸,那些红经年累月渗入,根本无法擦去。
&esp;&esp;她声音颤抖:“你到底是怎么逼迫”
&esp;&esp;“逼迫?哈哈哈?你说逼迫??”傩巫像听到什么荒诞至极的事情一样,仰天大笑,“逼迫可不能解决问题,要知道,我们的祖先可都是智者。”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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