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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esp;&esp;这样的情况只发生在第二天。

&esp;&esp;之后的时间里，周止都能很好地克制情绪，即便是在程强举报上次考试排名比他高了一名的韩竞东在校内的不良行为，导致白菓站出来说出真相被停学，韩竞东被白菓的家长赔礼道歉的那场戏里，也自如地出了戏。

&esp;&esp;但可惜文萧那天发挥地不好，没达到导演的要求，来回ng了十一次，最后导演话说得确实有些重，文萧实在忍不住哭了一次。

&esp;&esp;导演一挥手，决定暂停一天。

&esp;&esp;周止到隔壁去安慰了文萧很长时间，文萧对自己的戏有要求，但他并非周止这样的体验派，也非年锦爻那样的方法派，他介乎于两者之间，像体验派一样体验角色，又像方法派一样琢磨角色与演员的联系，需要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点，才可以演出最佳状态。

&esp;&esp;文萧卡在了那个平衡上，他找不到怨恨韩竞东的情绪，所以总无法爆发地自如。

&esp;&esp;在青春期，恶意来得其实毫无缘由，也无需多深的纠葛，程强仅仅因为输给一个聋哑人，被同学嘲笑，被老师点名批评要向韩竞东学习。

&esp;&esp;周止想，文萧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一个大城市里家境相对优渥的小孩，他的成长过程中十分顺利，也遇到很多好人，可能想象不到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人，仅因为一分之差就害得两个学生得到无法挽回的处分。

&esp;&esp;“如果我们都演了宋丽玲呢？”周止忽地问他。

&esp;&esp;文萧愣了一秒，茫然地抬头看着他：“学长？”

&esp;&esp;周止狠心道：“要是我也演过宋丽玲的角色，你觉得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会怎么评价我们两个的演技？你会超过我吗？如果我演得比你好呢，所有人都说我演得比你好，你就是不如我，你会讨厌我吗？”

&esp;&esp;“不会的。”文萧乖巧地摇头，眼睛明亮而温和地看着他：“学长，你比我有天赋，我当时已经被广视提前录取了，但我还是报了东电，就是因为打听到你在。其实我高三就知道你了，当时我其实挺——”

&esp;&esp;他脸颊有些红，斟酌了一秒：“叛逆的，会逃课跟人混迪厅，有一次酒吧里的人带我去影院看了午夜场，叫《梦吟调》。”

&esp;&esp;周止一下愣住了，冷白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发红，《梦吟调》是他演的第一部三级片。

&esp;&esp;周止扮演了上京赶考的书生，在路上遇到想吸食男精的狐妖，狐妖与书生日夜欢好，几乎要让书生送命，但书生还是痴心一付，在生命的最后，还为狐妖去采摘了一朵夜里盛开的昙花。狐妖为之动情，用尽全部修为倒转乾坤，书生睁开眼，发现他在京城门外睡着了，第二天的日头正升起。

&esp;&esp;剧情其实十分老套，也落俗，但三级片向来讲究刺激眼球，周止的演技、身材与面孔让这部粗制滥造的三级片短暂地红了，销量超出其余三级片几倍。

&esp;&esp;周止自以为能洒脱地面对过去，但在文萧单纯干净的注视中，还是无法克制地想要逃离。

&esp;&esp;衣服下的皮肉都泛起痒意，不注地无声狞叫，周止嘴唇开始颤抖，手指也无法克制地抖动，他尝试开口：“你看过……”

&esp;&esp;却无法继续下去，声音哑了。

&esp;&esp;周止的脑海里飞速地涌入很多声音。

&esp;&esp;有多少人看到过他的裸体？看过他表演赤裸的、沉浸的、丑恶的片段？在那些时候，那些人会想什么？多少人会想象他与女演员的身体？多少还没成年的小孩偷偷看过，他以后的妻子会看到吗？他的小孩呢？

&esp;&esp;母亲呢？

&esp;&esp;妈妈会看到吗？

&esp;&esp;如果妈妈看到了，会想什么呢？

&esp;&esp;这些问题周止从来没想过。

&esp;&esp;他总觉得自己不在意，但现在却发现，他只是……不敢去想罢了。

&esp;&esp;文萧激动地点头：“学长你真的演得很好，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崇拜你！真的！”

&esp;&esp;周止感觉呼吸有点艰难，他大口喘了口气，脚尖快速地点在地上，晃腿，撑起嘴角笑了下：“我上个厕所去……你……等我一下……”

&esp;&esp;他话音未落，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没给文萧继续讲下去的机会，夺门而出。

&esp;&esp;周止推开房门进去的时候，年锦爻正戴了耳机在床上看电影，周止没理他，也没吭声，掀开被子躺进床上。

&esp;&esp;自从年锦爻听他的呼吸能睡得很好后，两人的床就以每日一毫米的距离在逐渐靠近，一个月后已经仅剩下两拳空隙。

&esp;&esp;年锦爻暂停了手机上播放的电影，从床上坐起身，看着几乎把头都盖住的周止，他怔了怔，想到周止方才说要给文萧讲戏，目光短暂地投向门外的走廊，追着周止过来的文萧脚步声放得很轻，惊慌地和年锦爻对上视线。

&esp;&esp;年锦爻淡淡地从他脸上收回视线。

&esp;&esp;铁架床发出吱吱呀呀的响。

&esp;&esp;他的身体隔着羽绒被覆盖到周止身上，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发红的嘴唇垂下去，当着文萧的面，隔着被子轻轻吻了一下周止的发顶。

&esp;&esp;文萧当即脸色煞白，抓紧门框，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眶也涨红，手一下松开，失魂落魄地走了。

&esp;&esp;年锦爻笑得更深，但很快被他隐藏。

&esp;&esp;他俯下身，轻轻拨开周止脸上盖着的被子，看到他露出的苍白脸色，柔声贴在周止耳边：“发生什么了？”

&esp;&esp;“没事……”周止额头都出汗了，发丝粘在脸上，但身体还是在颤抖，安静地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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