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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1页）

&esp;&esp;周止迎着光，看不清他们的脸。

&esp;&esp;他听到年锦爻快且有力地叫了一声：“止哥！”

&esp;&esp;周麒紧随着嘻嘻笑着，大喊“爸爸快点快点”。

&esp;&esp;周止旋即咧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朝他们挥舞手臂：“来啦。”

&esp;&esp;年锦爻开车过来，没有让周止开回去，周止就拉开车门陪周麒坐在了后座。

&esp;&esp;“嘭！”地一声，车门被关上了。

&esp;&esp;陈小奇从学校出来，身上淋湿了，他安静地坐进一辆黑色轿车的后座，透过后视镜看着驾驶座上戴了帽子与口罩的男人。

&esp;&esp;男人没有说话。

&esp;&esp;陈小奇的视线又移出去，望向挡风玻璃上倾泻而下的雨。

&esp;&esp;随后，他平淡开口：“手五百，口一千五，全套三千，无套要加五百。”

&esp;&esp;阳光普照的一天18

&esp;&esp;车厢在风雨中飘零，发出急促的节奏。

&esp;&esp;窗漏下一道缝，狭窄、圈出逼仄的天空。

&esp;&esp;大雨落下来，遮住世界正在腐烂的斑块。

&esp;&esp;镜头随着一滴雨缩近、缩近，全世界都失去焦点，雨成为画面中唯一清晰的东西，像海里一条高速游走的鱼，斜溜进去，溅在眼皮上。

&esp;&esp;陈小奇迟钝地眨了下失神的眼睛，他抬手下意识抚摸了眼皮，垂下视线看着指腹上奄奄一息的水珠。

&esp;&esp;“啪！——”

&esp;&esp;毫不留情的声音在车内蓦地响起，陈小奇不设防地惨叫出声，身下的男人催促他。

&esp;&esp;陈小奇身上的衣服半褪不褪，白色衬衣的扣子被人扯掉几颗，敞开的领口滑落在肩头，露出光滑的、苍白的脆弱线条。

&esp;&esp;他喘了口气，骑在男人身上，重新起伏。

&esp;&esp;雨滴落在车顶，敲打着断续的逗点。

&esp;&esp;一只手按压上陈小奇的腰腹，毫不留情，在皮肉上掐出绯红痕迹，那只手沟壑明显、苍老，像快要枯死的树的皮。

&esp;&esp;陈小奇胃里搅得酸痛。

&esp;&esp;空气发沉，令他感到难以呼吸。

&esp;&esp;那只手仍在他身上游着，夹了根烟，红色的火烧成层层叠叠的灰，在昏暗的车厢内挤压氧气。

&esp;&esp;烟头冷不丁烫在他身上。

&esp;&esp;陈小奇兀地瞪大眼睛，咬紧嘴唇，把呼喊硬生生吞了进去。

&esp;&esp;他朝后高高仰起脖颈。

&esp;&esp;陈小奇的脖子很细，白、又长，像只奄奄一息仰长脖颈的白色的天鹅。

&esp;&esp;“呃……”

&esp;&esp;陈小奇被握紧腰，海里的一条鱼被捕入巨网，他太小，在鱼群中格格不入，也不值一提。

&esp;&esp;越来越多的雨漂进来，打在陈小奇的脸上，他的皮囊变得冰冷，但男人说他里面很热。

&esp;&esp;陈小奇额上流下透明的汗，淋湿他原先明亮的眼睛，失去焦点地垂下去，看着那只放在腰上的手。像父亲。

&esp;&esp;他难以呼吸，想要挣脱，猛然剧烈挣扎起来，想要拉开车门，却无能为力，手指在惊慌中按下车窗，陈小奇的身体探过去，手扶着车窗。

&esp;&esp;一只细且长的手指握在覆了黑膜的窗玻璃上，显得愈发羸弱，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被顶起，虬结、纤瘦、也毫无生机。

&esp;&esp;口太渴。

&esp;&esp;于是陈小奇高高仰起脖颈，像要凑到车窗边去，他张开嘴，用红艳艳的舌尖接住几滴雨。

&esp;&esp;他喉结上有一颗痣，小小地撑起陈小奇单薄的皮肤，与他不值一提的骨骼。

&esp;&esp;陈小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被人叼住，他呜咽着，苍白的手蓦地抓紧玻璃，手被人抓着重新拿回了里面。

&esp;&esp;雨是朝下落的，车窗朝上升起。

&esp;&esp;灵魂很轻，是飞上天去的，人却很重，往地里坠。

&esp;&esp;大雨淹没城市。

&esp;&esp;王铎盘腿坐在窗户下，看着窗外的雨。

&esp;&esp;家里闷，他不舍得开空调就去冲了个冷水澡。

&esp;&esp;从冰箱里拿了一扎啤酒，趿拉着人字拖发出沉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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