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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陶正安苦着脸,“母亲,儿子也有苦楚,在外面要应付那些小人的嘴脸,回到家里她又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本来没想要对她怎么样,只是一时气愤要甩开她的手,谁知道就踢到了她。母亲知道,儿子那里是那么狠心的人,早知道她有了身子,我是万万不敢的,哪里到了害人性命的地步。”
&esp;&esp;老太太想起当年五丫头的事来,却不说破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陶正安。
&esp;&esp;陶正安接着道:“这些天儿子被顾瑛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她却催着我要将瑶华脱身出来,我让她等一等,她偏不听又去找淑华商量,我是外面难为家里为难,”说到这里想到赵信不顾他去害顾瑛的事,那种憋闷的感觉重新回到胸口,“我在外面辛苦还不都是为了家里,她一个妇人不知道体谅我就罢了,还整日里给我添麻烦,需知现在做官有多难,难不成后宅的事还要我操心不成?”
&esp;&esp;老太太哼一声,“这么一说倒全都成了别人的不是?我看你以前是个通情达理的,只是从认识了那个义承侯赵信,就变了一个人,官是做大了,人也变得狠心起来,有些事我不愿意与你提起,就是看在你为难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今日这事我若是再不管不问将来你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来。”
&esp;&esp;陶正安听得这话急忙道:“母亲这样说,儿子真是没有活路了,”说着将今晚顾瑛的事说了一遍,“恐怕那顾瑛进了大狱到处乱说,外面的同党再将我的亲笔信拿出来,到时候就是谁也难帮忙的了。”
&esp;&esp;老太太的表情阴沉不定,好半天才道:“若是果然这样,那我们家就真是要大祸临头。”抬起头看了一眼陶正安,“你跟我到我屋子里说话。”
&esp;&esp;老太太带着陶正安进了千禧居的暖阁里,将丫鬟都打发出去,老太太才悄声问:“你与我说实话,若是你这两条罪名都坐实了会怎么样?”
&esp;&esp;陶正安垂头丧气地道:“官是不能做了,炼丹的事不知道朝廷要怎么定罪,可大可小,大了说不定就要丢了性命,当年那西人也是没有定罪就处死了。”
&esp;&esp;老太太道:“就算赵信再不管,也不至于看着你去送死,再说还有两个姑爷总能想办法周旋一下。若是实在不能做官就回到家里,家里总还有些祖产,”顿了顿又道:“将来好好培养弘哥也是一样的。”
&esp;&esp;“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要害怕。现在时局动荡,退一步也未必是坏事。”
&esp;&esp;陶正安这些年早就习惯了大把大把地进银子,享受外面人的阿谀奉承,哪里甘心一无所有地回来,老太太劝说的话也听不进去只是一味地应付。
&esp;&esp;他在官场上这么多年,总不能就落得这种下场。
&esp;&esp;老太太道:“我说的话你不一定会听,你年纪也不小了,要给自己积些福。如今大媳妇这个样子,你要温言相劝,让她仔细调养好身子,不管她说你什么,你都要受着不能再惹她生气。”
&esp;&esp;陶正安躬身应承了。
&esp;&esp;老太太又吩咐,“去三庙胡同将你三弟妹请来。”
&esp;&esp;……
&esp;&esp;容华早上醒来,看到旁边已经没有了人,刚要起身,锦秀已经从外面端了水进来。
&esp;&esp;容华看了眼锦秀,“侯爷呢?”
&esp;&esp;锦秀笑着道:“侯爷上朝去了,临走的时候还吩咐我们不要吵夫人休息呢。”
&esp;&esp;“现在是什么时辰?”
&esp;&esp;锦秀去拿了干净的衣衫过来,“卯时了。”
&esp;&esp;她怎么会睡的这么实,“侯爷用过饭没有?”
&esp;&esp;锦秀道:“夫人放心吧,用过了。”说着去看容华的衣服,昨天给夫人准备好了红绡的小袄,今天这叠衣服里唯独不见了那小袄,想来是昨晚被夫人拿去用了,不禁低头抿嘴笑,收拾了床铺,又让丫鬟们进来伺候夫人梳洗。
&esp;&esp;因春尧和锦秀轮流值夜,两个人晚上都不敢深睡,又不比在家里,侯爷要上朝起得早,几天下来,两个丫头眼睛里都有了红血丝。
&esp;&esp;容华从镜子里看锦秀,“从明天开始,让木槿、红英、红玉也轮流值夜吧!”
&esp;&esp;锦秀知道容华体恤她们点头应了,春尧却有些犹豫地看了眼红英、红玉。
&esp;&esp;红英、红玉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弯起嘴唇笑了。
&esp;&esp;容华带着木槿去给老夫人、夫人请安。
&esp;&esp;红玉笑着和红英在一旁道:“夫人这是开始信任我们了?只要这样下去,我们还怕没有好的前程?”
&esp;&esp;红英也微微一笑,“刚开始伺候,千万不能大意了。”
&esp;&esp;红玉道:“姐姐放心吧,我也不是没心的人,自然明白的。”
&esp;&esp;春尧也拉着锦秀去说话,“木槿倒还罢了,红玉、红英能不能使得?万一出了差错那可怎么办?”
&esp;&esp;锦秀笑道:“屋子里也只有我们几个能插上手,不用她们要用谁呢?姐姐只要提点她们一二便是了。”
&esp;&esp;春尧还有许多话要,锦秀却不肯接下文,她也就无从说起,只能恹恹地放下这份心思,与锦秀一起去吃了饭。
&esp;&esp;因润哥的病还没完全好,老夫人就让薛夫人、二夫人和容华往常宁伯府去。
&esp;&esp;容华从老夫人屋子里出来,一路听薛夫人交代,“常宁伯府去吊唁的人一定不少,你第一次去很多人不识得,但凡说话做事都要仔细想一想,若是有些话不知道怎么说就不要说。”
&esp;&esp;总之是让她少说话的意思。薛夫人一贯处事就是这样,无论在什么场合都站在一旁不大说话。
&esp;&esp;走了一路就要分开各自去准备,见薛夫人没有提起丧礼金的事,容华问道:“要拿多少丧礼才合适呢?”
&esp;&esp;薛夫人道:“老夫人的意思,齐家一百两银子,已经从公中支了给我,我们和常宁伯府多少沾着亲,就再多拿五十两出来。”
&esp;&esp;容华道:“也不知二婶要拿多少。”
&esp;&esp;薛夫人皱起眉头,“别人我们却是管不得的,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
&esp;&esp;容华忙低头道:“是。”薛夫人不闻不问,二房也不会顾及到长房会拿多少礼金,怪不得外面传言薛家二房比长房要强得多,想来平日里这些礼尚往来二房都要压长房一头。
&esp;&esp;容华回去仔细盘算,她嫁进来的时候公中管银钱的婆子就来回过话了,侯爷的爵位俸禄大多是要留在公中的,剩下的一少半留在长房,官位的俸禄岁奉39两,加支204两是完全要交给她的。这些银子听起来不少,但凡走几次大礼就会捉襟见肘,听薛夫人的意思,这次的礼钱不用她来出,大概是因为侯爷和常宁伯府的交往不深,将来要遇到与侯爷有交往的,薛夫人应该会让她自己来拿礼。
&esp;&esp;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每个月只领二两月银,除了自己要添的物件,吃穿都是家里出的,礼尚往来的事就更不会管。生在外府的那段时间,她和姨娘等着每月家里送来的用度,也没有这些礼要走,生活也算过得去。
&esp;&esp;容华想了一阵子,还是要想办法掌管她带来的嫁妆庄子,单靠薛明睿的俸禄是决计过不了日子的。
&esp;&esp;进到内室,容华叫红玉伺候换了一身素服,然后跟着薛夫人、二夫人一起到了常宁伯府。
&esp;&esp;常宁伯府前挂着白色的灯笼,门口马车、轿子不停地来来往往,容华下了车,又将薛夫人、二夫人从车上扶下来,下人们奉上祭礼,薛夫人、二夫人、容华上前拜祭了,常宁伯夫人楚氏、常宁伯世子急忙上前还礼。
&esp;&esp;薛夫人拉着楚氏的手道:“夫人还要保重身体,节哀顺变才好。”
&esp;&esp;楚氏红着眼睛说了客气话,“多谢安国公夫人,请去后面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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