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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我问：“如果给主人家看上怎么办？”

&esp;&esp;舅母叫道：“那就是祖坟上烧高香了！我们一定得去磕头。”

&esp;&esp;回家省亲的秀云表姐酸溜溜地说：“就凭你？也不照照镜子？少痴心妄想了。”

&esp;&esp;我靠之……

&esp;&esp;其他托关系却落选的邻家丫头，见到我不是上前奉承，便是冷嘲热讽，统统都眼红得很。

&esp;&esp;难道被卖南宫世家做丫头等于进世界五百强企业就职？

&esp;&esp;他们闹得我一肚子气没处打来，只恨不得一头撞死南墙上。

&esp;&esp;因为南宫家有放大丫头的规矩，家外面买的统统送回去自行配人，所以卖的是死契，不到年龄，没有主人允许，有钱也没办法赎身，而且若给家人知道我手上有钱，非得“借”去给二舅舅还赌债不可。

&esp;&esp;百愁莫展，望着月亮，我想暴走狼嚎，手边是已经打好的小包裹，只待明天对方来采买生猪时，顺便派车来将我和其他几个过去做长工的男孩一块儿载过去。

&esp;&esp;悲愤之下，我心头一热，决定逃跑……

&esp;&esp;刚翻下窗台时，就发现石头蹲在不远处的树下，树旁的草给他拔得乱七八糟，见到我后站起身想往回走，走了两步又转回来，低头看着地上青石板问：“你明天要离开了？”

&esp;&esp;“我一点也不想去。”我很悲痛地说，“你说我去山里躲一段时间，他们会不会换人？”

&esp;&esp;石头惊讶地看着我手里的包裹：“半夜一个人入山？你想喂狼？”

&esp;&esp;虽然入“狼”宫世家很可怕，但肉身喂狼的勇气我没有。这个一时冲动产生的念头，瞬间萎缩了下去。

&esp;&esp;石头又补充：“逃奴是会被通缉的，而且全家都会被连累，你才九岁，离开后呆哪里？你癔症又发作了？”

&esp;&esp;他成功拔出了我所有侥幸之心，让我如被霜打的菠菜，焉了下去，讪讪从包裹里取出路上吃的白糖包递给石头：“别胡说什么癔症，我只是想着明天要走，给你送点吃的做饯别礼，反正以后也不能和你玩了。”

&esp;&esp;石头看着包子很久，忽然问：“其实你是在害怕吧？怕被欺负？”

&esp;&esp;“嗯。”我怕禽兽怕得想死了。

&esp;&esp;石头犹豫片刻，一口吞下包子，转身走了。

&esp;&esp;看着他绝情的背影，我满脑子黑线，两人那么久交情，我又喂了他那么多食物，他好歹也应该来个依依不舍，然后安慰一下我害怕恐惧的心情才是人情道理吧？

&esp;&esp;这孩子太可恶了！

&esp;&esp;重新翻窗爬回来趴床上，一宿未眠，第二天揽镜自照，再次为林洛儿的变态体质感叹——居然没黑眼圈！

&esp;&esp;我垂头丧气地任由舅母帮忙穿上那套过年时的裙子，头发梳成两个包子，绑上红头绳，就是那乱七八糟的刘海我死活不让动，她只好作罢。从梳妆盒里挑出对很小的梅花银夹子给我别上，说是送我的礼物，待邻里来相送时，她又赶紧给我在包裹里装了两件表姐旧衣改的小棉袄，还捏了两把展示衣服的厚实，引得大家连连夸她贤惠。

&esp;&esp;吃过早饭，又等了半响，小王管事才姗姗来迟，先将要用的猪统统装车，才安排我们这些过去做粗活的下人们上另一部小车。他记性很好，见到我后一眼便认了出来，惊讶地叫了声：“你这花脸丫头脸不花了，怎么变得那么黑？”

&esp;&esp;我小声答：“天生的。”

&esp;&esp;舅舅打了我一下，陪笑道：“乡下孩子，到处疯玩，晒的，养养就白了。”

&esp;&esp;可恶的家伙，少说话会死吗？！既然把我卖断了，等老子拿了月钱，别想贴给你们使！

&esp;&esp;南宫世家这次挑的人，连邻村的一共七个，三个女孩，四个男孩，我们坐车上等了半响，还有一个男孩姗姗未到，又过了好一会，才见他爹匆匆赶来，说是自家的娃忽感风寒，躺床上起不来，求管事的宽容两天再去。

&esp;&esp;小王管事虽然很不耐烦，却怕风寒传染给别人，只能应下。

&esp;&esp;石头立刻从人群里跑出来，笑嘻嘻地来到他面前，指着自己道：“小王大哥，你们还收人吗？不如让我去试试？”

&esp;&esp;“是你，”小王管事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用马鞭指着逗他玩，“你有什么本事？干得了什么活？”

&esp;&esp;“我力气大。”石头也不解释，直接走到车旁，紧紧牙关，用力一举，那头两百来斤的猪竟硬生生给他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小王管事面前。

&esp;&esp;我知道他天生神力，平日里一只手能按得我动弹不得，可看见徒手抓猪的情形，也不由惊讶万分。

&esp;&esp;小王管事更是惊得马鞭都掉下来了，其他人眼珠子瞪得滚圆，一时间集体噤声，只剩猪刺耳的嚎叫在空中回荡。

&esp;&esp;石头将猪放下，再次重复：“让我去南宫世家吧，我问过我爹，他同意了。”

&esp;&esp;“好，好小子。”小王管事愣了好久才问，“你为什么想来我家做工？”

&esp;&esp;石头回答得很爽快：“赚钱。”

&esp;&esp;小王管事接着问：“赚钱做什么？”

&esp;&esp;石头回答得更爽快：“娶媳妇！”

&esp;&esp;周围爆发出一阵笑声，小王管事也不禁莞尔，拍着他肩膀道：“好小子，有志气，我便和你爹说一声，破例收下你这家伙吧。”

&esp;&esp;石头立刻回过身，找出铁头大叔说：“爹，你答应过，如果我能让他们收下我，便放我去做工！”

&esp;&esp;“臭小子。”铁头大叔黑着脸，无奈地应了下来。

&esp;&esp;石头大摇大摆地拿着早准备好的包裹，跳上车，一屁股坐我旁边，冲着我做了个鬼脸。

&esp;&esp;我扯扯他的衣襟，骂道：“你疯了？”

&esp;&esp;“谁疯了？”石头扯回衣服，也敲了我一下，“不要动手动脚！听话点，否则被人欺负了别想我帮忙出头！”

&esp;&esp;我有点感动：“你难道是怕我被欺负才跟着去？”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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