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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扶庭看了姜芜一眼,随即擡眸看向睢羲。
强大的修罗背光而战,烛光映在他长袍之上,仿佛有火光在流淌,墨发倾泻,未束发冠,只用了两条银链浅浅一别,碎发垂在身前,迎风而动。此时正静静地看着他,面上无悲无喜。
商扶庭甚至觉得睢羲并没有在看他,而是透过他的身体在看别处。
商扶庭出声问道:“他是谁?”
姜芜沉默。
商扶庭蹙眉,语气有些急切,“若木之根是不是在他那里?”
姜芜准备起身,却被商扶庭一把扯住了手腕。
“姜芜!你忘记过你之前承诺过何事吗?”
商扶庭手上用了绝对的力气,几乎把姜芜的腕子捏碎。
睢羲见状下颌紧绷,面露凶相,他擡手的瞬间,暴戾的法术立刻袭向商扶庭。
姜芜立刻推开商扶庭,擡手挡住了睢羲的攻击。
睢羲面色动容,见状立刻停手,面色阴沉地看着姜芜,“你们不是要取天河之水还有五彩之石吗?之前段怀野在无幻之境尚且具有自保能力,拼上半条命也能在其中走个来回,而他此时只是面对我一个修罗而已,便需要你护着,你又能护他多久呢?”
商扶庭偏过头,“我不需要你救。”
睢羲垂眸,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你的好意他并不领情。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还需要我再重复给你吗?看来段怀野的事情还不足以成为一个教训。”
商扶庭握紧了太初剑,他双眸赤红,口中重复了睢羲的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完,他便腾空跃起,将真元灌注于太初剑上,朝着睢羲刺了过去。
“太初剑?你还不够格。”
睢羲侧身,太初剑的剑身擦着他的脸颊而过,他屈指一弹,太初剑立刻偏离原轨,商扶庭的身体撞断屏风飞了出去。
姜芜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不过是一个金丹期的修士,何苦要同他过不去。”
商扶庭翻身呕出一口鲜血,他怒视着睢羲,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雾沅和寂满闻声赶来,站在门口看着一地的狼藉,顿时进退两难。
寂满局促地看了一眼姜芜和睢羲,又看了一眼重伤倒地的商扶庭,犹豫了片刻,凭借着对姜芜的信任,最终还是走上前,“哎呀,他还只是个孩子,不用下这麽重的手吧?是吧?是吧。”说完,他伸手将商扶庭搀扶了起来。
睢羲面无表情地看着商扶庭,片刻後他移开目光看向了姜芜,目光沉沉,身体化作一阵罡风破窗离开。
寂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往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冷汗,“小道士,你也是,打不过可以跑嘛,非要跟他硬碰硬。人族有句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该求饶时就求饶。”
商扶庭在寂满地搀扶下站了起来,他伸手擦了一下唇角的鲜血,目光灼灼,直视着姜芜,“他是来找你的?”
姜芜挑眉,脸上又挂上了那副不达眼底的笑容,“显而易见。”
商扶庭逼问道:“你们在合谋什麽?顒鸟内丹是否还在你身上。”
“当然在我身上。”姜芜垂眸看了一眼逼近的太初剑,缓缓地擡起了下颌,锋利的剑尖抵着她搏动的血管,“并没有合谋什麽,他此行的目的并不在我。”
寂满神情不满地看着商扶庭的举动,“臭道士,你做什麽?”
商扶庭咬牙切齿地说:“总归他是来找你的,不是吗?”
雾沅也走了过来,只身挡在了姜芜的面前,神情警惕地看着商扶庭,“商公子,我劝你不要这麽做,你心中有怨气,我们可以理解,但是你为何要为难姜芜?”
姜芜颔首,“是,他是来找我的,但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像你之前所好奇的,我同睢羲是何种关系。以你们修道之人的关系来定义,道侣更为合适,但并不确切。”
商扶庭神情有一瞬间的挣扎,片刻後他收起了太初剑走了出去。
“哎!”
寂满出声想喊住商扶庭,随即又作罢。
姜芜身形一晃,随即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血契的作用在压制之後加倍反噬,伴随而来的还有从内府烧上来的顒鸟精火的灼气。
雾沅伸手扶住姜芜,“为何会受这麽重的伤?”
姜芜喘了几口粗气,面上的痛苦一览无馀,她引了自己手腕上的黑色戾气入眉心,躁动的气血不消片刻便停歇了下来。
寂满不解地问道:“你和睢羲不是道侣吗?他居然对你也下这麽重的手吗?”
“他没有对我出手,这是血契的反噬。”姜芜垂眸揉了揉自己腕骨上淤痕,“几时天了?”
雾沅说:“快丑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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