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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然看了一眼睢羲伤口,关切地问道:“大人,您的伤?”
睢羲说:“无碍,她并没有下死手,只是想让我收手。”
“那天书......”
睢羲擡手打断沛然,“我在扬州城等你们,戚诃手中应该还有天书残卷,让濯漪去替我们寻也可以,到时候可以将两卷残本一起收回来。”说完,他便化身一阵戾气飞出了石室。
季易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发,“他们两个这是怎麽回事?你追我,我追你这样的过家家吗?这也未免玩得太大了些吧,刀刀出血,剑剑下狠手。”
沛然说:“大人的事情我们少打听,先将这些小妖送回大荒。”
季易抱怨道:“行行行,大荒都快熟门熟路了,天天给他们擦屁股,这些小妖怎麽那麽蠢啊,轻而易举就被抓到了?太弱了吧。”
清晨,姜芜在扬州城外的茶摊上落脚,她喝着杯中有些涩口的粗茶,不自觉地蹙起了眉毛,好在面条顺滑劲道,口味也合她心意。
商扶庭背着太初剑出城,当他在茶摊上看到姜芜时有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後快步走了过去。
“这几日你去哪里了?”商扶庭怒气冲冲地坐到了姜芜对面,神情担忧地看着她,“你知不知晓大家都很担心你?”
商扶庭神情有些憔悴,双眸中布满了血丝,近几日的焦虑在看到姜芜之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担忧,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心绪变迁,但是在看到姜芜的那一刻,他的怒火确实消失得一干二净。
商扶庭在醒来得知姜芜失踪之後,也曾怀疑过这一切都是阴谋,姜芜从一开始便在欺骗他们,现下修罗手中有了若木之根和顒鸟精火,他们想修复无幻之境简直难如登天。
商扶庭面对衆人的争论,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姜芜,义无反顾地拿着太初剑起身出门寻找她的下落,毕竟睢羲的强大是衆所周知,当日情况如此危急,他趁乱把姜芜挟持走也不无可能。只是,商扶庭有些担忧睢羲会因为姜芜的选择而对她不利,就像他迁怒于姜芜对修罗模棱两可的态度一样。
後续商扶庭也反思过,毕竟那是姜芜的族人,虽然她意图封印无幻之境的目的不明,但换位思考之下,商扶庭也无法对自己的同族下手。
姜芜擡眸看了商扶庭一眼,随後咬断面条,用帕子擦了擦唇角,调侃道:“不过才两日时间,你这麽担心我啊?”
商扶庭不屑地偏过头,“谁担心你了,少自作多情,这些天你都去何处?”
姜芜应了一声,将碗里的牛肉吃干净後才开口道:“小道士,你有钱吗?”
商扶庭问道:“你想做何事?”
姜芜抿着双唇,眨了眨眼睛,“我没吃饱,想再加一份牛肉。”
“他都不让你吃饱饭吗?”商扶庭蹙眉,让店小二又切了盘牛肉送来,“你不是有很多钱吗?都挥霍干净了。”
姜芜幽幽地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等我吃饱再说。”
商扶庭见状也不再催促姜芜,看着她将面条和牛肉一扫而光。
“你吃过早饭了吗?”姜芜用汤勺搅着碗中的面汤,垂眸喝了几口汤,“要不要再来一碗?”
商扶庭蹙眉,面上有些疑虑,“我吃过了,你还没有吃饱吗?要再吃一些吗?还有这几日你到底去了何处?身上有受伤吗?”
“我吃饱了。”姜芜放下汤勺,“我这几日去了天都城,本想试着解决那里的投毒一事,却发现此事并非表面上那麽简单,其中涉及权贵。”
“涉及权贵?天子脚下,投毒一事怎会与权贵相牵连?”商扶庭问道,“那你解决天都东城投毒一事了吗?”
姜芜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并没有,戚门主研制的解药如何了?何为权贵?坐至高位,手握重权。行至暮年,畏惧死亡,便想求得长生。河水中并不是毒物,而是失败的长生不老药。”
商扶庭面色凝重,“戚门主研制出的解药只能缓解,并不能根治,司空法师昨日收到了天都的消息,中毒之事愈发严重,甚至有内脏血化之像,天都民不聊生,东城宛如人间炼狱,难道百姓没得救了吗?”
“有的救。”
姜芜放下手中的茶杯,“只要去无幻之境内拿到天河之水,便可以净化河水,到时只需要将天河之水滴入玉浆河水中,百姓取水饮用便可病除。”
商扶庭问道:“去无幻之境并非易事,以我的修为怕是难如登天。只是东城百姓等不了,可有便捷之法?”
姜芜想起长生不老药的主要成分,沉默地摇了摇头。
商扶庭沉思着,突然想起弱水水神,当时他的精血混合了弱水也可以解万毒,他擡头看向姜芜,殷切地问道:“弱水水神可否?”
姜芜挑眉,她翻转手腕撑在自己的下颌处,神情戏谑,心中起了逗弄之意,“小道士,你觉得以水神一人之命换取天都城东城所有百姓的命,可行?”
商扶庭神情有些焦急,正准备开口,却被姜芜制止。
“即便是你想,也是不可以的哦,因为水神是神职,不受人间管束,若是他出事怕是上面会怪罪下来,即便他因救人而功德无量,但是弱水千百万年才会産生一位水神,若是到时弱水泛滥,大荒遭殃,这个责任谁来担当?”姜芜说,“隋姑娘也是个可怜人,一生都要活在痛苦之中,你还要她痛上加痛吗?”
商扶庭神情有些纠结,最终还是归因于自己不够强,如果他够强,像太初道尊那般强,便有与大修罗一战的可能性,便可手持太初剑前往无幻之境,为东城的百姓取来一线生机,强到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可以轻而易举地击杀大妖顒鸟,集齐圣物修复无幻之境,加固大荒封印,让世间重归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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