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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满兴致冲冲地看着皮影戏,偏头问身侧的宗华,“你们人间的这些小玩意真有趣,这些你之前都见过吗?”
宗华颔首,“见过,我之前都是跟着我娘长大的,每逢佳节不仅有皮影戏,还有舞龙舞狮。之後,我哥哥才找到了我。”
寂满问道:“那你娘呢?”
宗华当放下了鼓掌的手,抿了抿双唇,神情暗淡,“去世了。”
“嗯?”寂满有些诧异,“我听我父亲说过,长灵族是妖族同精灵的後代,寿命应该很长才是,为何……”
寂满偏头看了宗华一眼,见後者闷闷不乐的模样,用手肘抵了抵他的肩膀,“别往心里去,我说错话了,引起了你的伤心事,给你赔不是。来,继续看皮影戏。”
宗华摇了摇头,“没事,这是长灵族的秘辛,生育会让长灵族的女人生命消散。”
寂满蹙眉,“阴阳结合,繁衍生息是天地法则,怎麽还有如此荒谬的秘辛?!”
宗华笑容苦涩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晓,所以我娘只陪了我十六年,今年还是我第一次自己过除夕呢,之前都会有父亲丶母亲还有哥哥陪我。”
寂满想起自己远在大荒的母亲,感同身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我这也是第一次自己过年。还好有你们,今年即是自己一个人过年,也是同好朋友一起过第一年。”
宗华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失落,“嗯,是同好朋友一起过的第一年,看皮影戏吧。”
寂满问道:“你还没同我讲,你为何追着我们上了云舟呢?你应该很想同你哥哥丶父亲一起过年了吧?”
宗华憨笑着说:“我是来找神仙姐姐的。”
寂满威胁道:“模棱两可的,不愿意说便不说吧,不要耍什麽花招,当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宗华脖颈一缩,“放心,放心,我不会耍花招的!”
“看戏吧。”
寂满入迷一般地看着,时不时同周围人一起发出喝彩声,随着一声秦腔号子,他越发得感觉这皮影戏的诡异之处。
宗华见寂满呼吸有些急促,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声呼唤道:“你怎麽了?”
寂满猛地吸了一口气,如同溺水之人突然获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惊魂不定地看着四周,“我突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寂满叮嘱了宗华以後,急匆匆地奔走在云舟的甲板上找人,当看到雾沅同姜芜从客房外的木梯上一前一後地下来时,他立刻冲了上去。
“雾沅,我刚刚在看皮影戏,我突然有了一个很恐怖的想法!”
雾沅见寂满神色惊惧,轻声安抚道:“别着急,慢慢说。”
寂满语气快速,如同倒豆子一般发射了出来,“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当时顒鸟精火燃起时,在场的是不是只有你丶我丶姜芜丶商扶庭丶沈确丶萧高瞻还有那两个鬼族人。”
雾沅颔首,“没错,是这样的。”
寂满又问道:“我们到现在好像还不能证明睢羲已经死了,修罗的尸体会直接烧成灰吗?”
雾沅蹙眉,“他的心脏被斩魄剑捅穿,很大概率已经死了。寂满,你到底想说何事?”
寂满见雾沅并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顿时急得直跺脚,“他不是会附身吗?他当时不是附身在萧舒延身上吗?现下有没有可能附身到了别人身上?!像个鬼一样跟着我们?而且他是大修罗哎,区区斩魄剑能要他的命?”
雾沅面色凝重,擡眸看向在皮影戏台前的宗华,“你是说他可能附身在宗华身上?”
寂满咬着手指,神情有些惊慌,“只能说概率大一些,毕竟宗华来得莫名其妙,又不肯说出他的真实目的,而且也有可能在别人身上,你怎麽证明你是雾沅而不是睢羲?”说着,他突然退後一步,神情警惕地看着雾沅。
“这要怎样证明?”雾沅若有所思地说,“比如你小的时候青鳞夫人觉得你是个女孩,即便是破壳以後发觉你是男孩也执意要当做女孩子养,你的几位哥哥还会给你买裙子穿,以至于你也觉得自己是女孩子,直到遇见了青鳞夫人家的亲戚,算起来还是你的表姐,她捏着你的下面,义正言辞地纠正你的错误观念。”
寂满神情一怔,他面有菜色地看着雾沅,後退着下了木梯,转身大喊着向远处狂奔而去。
“有妖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青衣女修拦住了寂满的去路,面容冷峻,“妖怪在哪?”
寂满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面上阴云遍布,随口敷衍道:“没事,我做噩梦了,发癫而已。”
青衣女修蹙眉,“以後莫要开这种玩笑。”
寂满翻了个白眼,“分明是你自己神经紧张,你是没有做过噩梦还是没有梦到过妖怪?”
“你这小儿,我分明是为了你好,你倒是倒打一耙,狼心狗肺的东西。”说完,青衣女修拂袖而去。
雾沅上前笑着问道:“这样是否能证明我不是睢羲?”
寂满伸手指着雾沅,低声警告道:“你若是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我就!”
雾沅安抚道:“好了,言归正传,是你让我证明的,这番证明是否可以?”
寂满咬牙切齿地笑着,“那可太能证明了。”
雾沅看向宗华,“但是我们不能向他求证,他也无法向我们证明。但是,我觉得睢羲应该是死了,姜芜的状态给我的答案。”
“姜芜?”寂满四下寻找着姜芜的身形,“你确定吗?她不是跟从前一般吗?而且她的戾气被封印,那晚又是被雷劈,又是自断经脉,也不知晓睢羲有没有帮她疗伤,而且昨日又大战群雄,受得伤也不轻,饭也没吃多少,休息不好也会状态不佳吧。”
雾沅若有所思地说:“但愿睢羲已经死了吧,如果他真的附身于我们其中的一人,那样也太危险了,不过也不能放松警惕。”
姜芜在船尾处找了一处寂静无人的地方,盘膝坐了下来,开始吸纳着天地之间的灵气来治疗自己身上的伤痛。
“原来你在这里啊,你身上戾气如此稀薄,寻你都费劲。”宿凌薇拎着两坛酒走到姜芜面前,“需要我帮你做些何事?比如给你一些戾气?”
姜芜伸手接过酒坛,小口啜饮着其中的酒,扬唇笑着,“倒也不必如此,只是我心口处有一枚噬魂骨钉,取出有些麻烦,上面有一些秘术,似乎会让我被施咒者所控制,能帮我看一下如何取出吗?”
宿凌薇说:“若是你不怕疼,我可直接帮你取出试试,但是这种东西往往只有施咒者才能取出,谁能伤你至此,而且你为何不去找施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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