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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谋
姜芜撑到睢羲将三人送走,终于忍不住趴在毯子上昏睡了过去。
睢羲见状俯身盯着姜芜看了片刻,随後脱了外袍盖在了她身上,便坐于一旁喝茶,顺便取了笔墨纸砚,继续看着手中的那卷天书,边将看不懂的段落摘抄下来,尝试着破译。
姜芜睡得很不安慰,耳边总有狂风骤雨之声,她无意识地裹着睢羲的外袍翻来覆去,牙齿死死地咬着唇内侧的皮肉,即便是她已经感觉到了疼痛,但是依旧无法从这种似睡非睡的状态中醒来。
睢羲闻声将天书收回袖袋中,上前躺在了姜芜身侧,一点一点地将她咬住的唇肉抿开。
姜芜瞬间惊醒,她神情迷茫地看着睢羲,感受到了口中逐渐蔓延开的血腥味,她松开紧握的双拳,神情有些无助地看着上面浸血的指印。
“我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
睢羲取过姜芜的手,吻了吻上面的指印,随後让她环住了自己,轻拍着她的後背。
“我以为能睡得很好,一觉到天亮的那种。”
睢羲调整了一番姿势,把姜芜整个包裹了起来,“可能是因为身子不舒服的原因,继续睡吧,百衢的事情……”
姜芜醒了醒神,她伸手按在了睢羲的双唇上,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话,并施力按压了几下,笑着说:“你什麽时候喝酒了,怎麽不喊我一起。百衢的事情,你什麽都不用说。”
睢羲同姜芜分开了一段距离,避免酒气熏到她,“好,我不讲。饭後同百衢喝的,就一点。”
“干嘛呀。”姜芜追着埋进了睢羲的怀中,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襟口,“没说嫌弃你。”
睢羲抚摸着姜芜的头发,“你现下是答应我了吗?我想要你一个答案。”
姜芜动作一顿,沉默地靠在睢羲的怀中,片刻後才说:“没有答案,骗过你一次了,不想再骗你了,虽然那次歪打正着,但是谁知晓下次呢。”
睢羲说:“你若是为我,我现下便可以去死,你若是为了人间生灵,那我会阻你,因为我只要你活着。你若是难以抉择,那我便替你做决定。离了我,你有那麽多朋友,照旧会活得很好。”
“是不是百衢又同你讲什麽了?饭前还说不逼我的,饭後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你这样容易活得很累,答案有那麽重要吗?”姜芜伸手推开睢羲,平躺于毛毯上,“不用你替我做决定,只需要你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便可。”
睢羲蹙眉,追问道:“关乎于你怎麽不重要?要多久时间?”
姜芜说:“半个月。”
“好,我等你。”睢羲擡手理了理盖在姜芜身上的外袍,“继续睡吧。”
姜芜掀开外袍起身,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睡了,我要去洗澡,现下几时了?”
“酉时末,我去烧热水,不要洗凉水。”睢羲伸手握住姜芜的手腕,察觉到自己又在逼迫她,可是这种事情或左或右只要违背姜芜自己的意愿,都是逼迫,但是睢羲又不能放任姜芜去走自己的路,于是便形成了当下这副羝羊触藩的局面。
睢羲并不贪心,他不想要鱼和熊掌,只想要他的濯濯能够康健丶平安丶快乐。
睢羲怕自己把她逼得太紧,惹得她心生不快,说不定又要一声不响地离开,便软声安抚道:“但是你现下这个情况,不应该洗那麽勤。”
睢羲太了解姜芜了,虽然平时看起来温温和和的,但是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除非达到她的目的,否则她是不会轻而易举的放弃。
睢羲这般做也是因为心中过度的恐惧与惊慌,他已经无法再重复一次姜芜死亡的事情,他想让姜芜放弃,想要个令他安心的答案,他不住地反反复复要姜芜一句肯定,不要哄骗只要肯定。
姜芜也是如此的了解他,所以从不说谎话骗他。
在这件事情上,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姜芜垂眸思忖了片刻,就在睢羲以为她生气不想同人讲话时,姜芜突然动手解起了自己的衣裳,捏着衣襟左右闻了闻,轻声说:“可是我今天出了很多虚汗,要不然你闻闻?”
姜芜捏着衣襟俯身贴到睢羲面前,双唇蹭了一下他无意识拢起的眉心。
“生气烦忧便会变丑,你变丑了,我也不要你了!”
睢羲看着姜芜色厉内荏的模样,顿时忍俊不禁。
“我真是拿你没辙。”
睢羲垂眸看着姜芜白皙肌肤上几片突兀的痕迹与齿痕,衣服上的熏香混着温热的气息萦绕于他的鼻尖,灼热的气息扑红那片肌肤,又重新弹回他的面上。
姜芜拿肩膀顶了顶睢羲的下颌,“你说是不是有股不太好闻的气息?闻一闻。”
睢羲贴在姜芜心口的位置,轻轻地嗅了嗅,“没有。”
“真的?”
睢羲声音喑哑又发颤,拢在姜芜腰上的手臂不断地收紧,擡头咬了一下她的下颌,十分克制地咬吻了下去,发泄般地吮了几块新的痕迹上去,随後迅速起身,“我去烧热水。”
姜芜看着睢羲落荒而逃的背影没忍住笑出了声。
姜芜洗漱完後便躺在床榻上翻话本,睢羲带着一身微凉的水汽,衣裳裹得板正上前取走了她手中的书,随即熄灭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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