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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
姜芜挑眉,面上神情没有丝毫的波澜,“你既然不是鬼面人,那便没有留你的必要了,直接杀了算了。”
睢羲闻声而动,催动戾气缠住了沛然的脖颈,将他从马背上提了起来。
沛然死死地扼住缠在脖颈上的东西,涨红了脸,他的气息断断续续的,神情震惊地看着二人,“你们......你们不是凡人?!”
“所以,你们昨夜想要附身我们,失败後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件事情吗?”姜芜擡眸看着沛然,“你们有事想拜托我们吗?还是说陷入了困境?你要坦诚,我们也要看看可行程度,首先得拿出你的诚意来吧,一五一十地说说吧,这一切都是怎麽回事。”
沛然忍受着窒息的痛苦,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是......是我们的尸母要见你们,她觉得你们不受干扰,一定很特别,所以有事求你们。”
“师母?”姜芜心中有些诧异,“人面鬼也自立了门派吗?”
睢羲松了手上的力道。
沛然毫无防备地落到了马背之上,不住地呛咳了起来。
姜芜说:“不过,你们是如何选择附身之人的呢?你们居然能够附身他们两个,真的令我很惊讶,你们不怕疼吗?”
沛然捂着自己的脖颈,眼珠因为窒息而充血爆红,他擡眸看向姜芜,因着沛然的脸倒显得有几分可怜,“疼?为何会疼?每个人都拥有恐惧,我们会制造一种氛围,趁着其心神溃败而占据身体,从而一点一点地掌握身体的主动权。人有七情六欲,所以击溃他们的防线,并不困难。”
姜芜若有所思地看着沛然,她想起昨夜的梦境,险些便被人面鬼击破了心防,幸亏有睢羲在身侧,否则後果不堪设想。
“现下你知晓了我们的身份,这样我们可以连夜进入草原了吗?”
睢羲看了姜芜一眼,心中有些顾虑,因为姜芜并没有对他所说昨夜的梦中事,想来也不是令人愉快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想姜芜能够亲口同他讲明白说清楚。
沛然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恐,“连夜进入草原并不是一件易事,我劝你们三思而行,否则夜晚所发生之事,即便你们再无所不能,也要斟酌三分。”
“听你这般说,我更好奇夜晚的草原会发生何事了,你放心,你现下还拥有着我们朋友的身躯,我们会保护好你的。”说完,姜芜便策马从山坡上冲了下去。
睢羲见状紧随其後。
沛然看了一眼二人,又擡眸看向已经半沉入地平线的太阳,在他的眼中,这并非是正常夜晚的开始,而是因为太阳惧怕草原上的黑夜而不得已逃入地底,但是最终他还是咬牙跟上了上去。
姜芜问道:“他跟过来了吗?”
睢羲应了一声,他看着面前广漠无垠的瀚海草原,“你觉得入夜之後会出现什麽?”
姜芜闻言擡眸看了睢羲一眼,笑着调侃道:“大修罗,你害怕了?再出现什麽,还不是你随便能解决的事情吗?这世间还有谁能伤害到你?”
“没有。”睢羲摇了摇头,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你不要害怕,不要被他们牵动情绪,他们只是一些不值一谈的东西,要解决起来很容易。有我在,不要担心,而且不要离我太远。只要你同我一起,只要我们两个一起,便没有什麽过不去的。”
姜芜抿起唇,一脸无奈地看着睢羲,“我看起来像是害怕的样子吗?”
“但是他们会让你看到内心的恐惧,昨夜的梦便是很好的证明,你在害怕,我也知晓你在害怕什麽。你不说,我便不问,你只要知道,我别无他求。”
睢羲说完神情一愣,突然非常轻地笑了一声,他擡眸看向天边的彩霞,随後驾马向草原中奔去。
姜芜一头雾水地看着睢羲,策马追了上去,“你笑什麽啊?不能被人面鬼附身了吧。”说着,她便伸手摸向了睢羲的後颈。
睢羲见状偏下头,让姜芜伸手摸他的後颈,“没有。”
沛然追了上来,他先是看了看四周的草原,随後一脸茫然地看着二人,“大人,我……”
“那个胆小鬼居然跑了,沛然,你还记得昨夜发生了什麽吗?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我们到前方等你。”
姜芜说完伸手扯过睢羲的缰绳,牵着两匹马向前走了一段。
沛然见状知趣得没有上前打扰。
睢羲不敢去看姜芜的双眸,只能四下瞟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说过我不逼你的,但是总是不经意地给你施压。”
姜芜有些为难地看着睢羲,她知晓这件事情若是没有一个准确的结果,睢羲是不会放下的,即便是自己就在身侧,他也会觉得早晚有一天她会消失得再无踪迹。
睢羲觉得自己的患得患失感,影响着他的言行举动,也在伤害着姜芜,他不想这般,所以极力地控制,但是这种东西却不受他左右。
“我会努力控制住的,不会将一些坏情绪带给你的。对不住,在这件事上我总是没办法说到做到。我跟之前不一样了,没办法对你言出必行了。”
姜芜静静地听着睢羲的心事,看着夕阳的光芒落在他的脸上,浸透了他的双眸,连带着一些寒毛都变得亮晶晶的,他坐在马背上,本应该肆意驰骋草原,现下眼神却忧愁地像一块浓厚的琥珀,眉间总有化不开的思虑。
睢羲回头看着姜芜,试探地问道:“我这麽说……是不是也算在给你施压?”
姜芜摇了摇头,笑着说:“你心思真的好重啊,我们现下应该解决你心思重的问题,而不是对我是否施压的问题,我没觉得你是在对我施压,反而觉得你有些可怜,掏心掏肺地对我说一些挽留的话,患得患失,但是这些话,我都知道,即便不说出口,我也知道。”
睢羲蹙眉,“即便你知道……”
姜芜开口打断了睢羲的话,“但这是个解不开的死结,我们只能过一天是一天,你的伤能痊愈是最好不过的。睢羲,我也是一样的,只希望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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