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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任宗主宁宫的任期还有百年将满,他若要在下一次宗主大选中胜出,有一个出人头地的徒弟将是个很大的优势,余志风是扶不上墙了,林峖然却大有可为。
想到此处,苏砚心中懊悔更甚——当
年为谋丹峰长老之位讨好宁宫,未能与谢清商争抢林峖然,实乃大错!
他身影一晃,化作一道流光,带着山雨欲来的沉凝怒气,急促地没入丹峰葱郁的林木深处。
“谢清商,你怎么也要给我一个交代!”
夜色深沉,山风呼啸着掠过竹海松涛,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剑峰白日的喧嚣散尽,只余下山巅的清寂在风中回荡。
听竹轩内却是一片与夜色截然不同的温煦。
林峖然整个人陷在一张铺着厚厚雪貂皮的宽大软榻里,只露出一张洗得干干净净、却依旧难掩疲惫的小脸。她已然换了一身舒适的中衣,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显得格外柔软。那双灵动的杏眼此刻半眯着,带着浓重的睡意,像只归巢之后被安抚下来的小兽。
谢清商坐在榻边。白日里的长老常服已然褪去,换了一袭浅青色家常襦裙,柔顺的乌发松松挽着,少了几分凛冽,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婉。
她一手端着一只温润的白玉小碗,碗中盛着用于温养林峖然身骨的淡金色玉液。
另一只手则执着玉匙,动作轻柔地一勺一勺将玉液喂到林峖然嘴边。少女迷迷糊糊地张嘴吞咽。玉液中的养分温润地抚慰着她因过度消耗而受损的指骨经脉。
“唔…师傅…”
林峖然含糊地哼唧着,身体无意识地往谢清商的方向蹭了蹭,额头几乎要碰到师父执匙的手腕,汲取着那份令人安心的气息和温度。
“手指头…还有点酸…”
谢清商低低应了一声,放下玉碗,拿起旁边一块浸了药液的软巾,动作极其小心地执起林峖然微微红肿的右手。
少女纤细白皙的手指此刻显得有些无力,指尖更是透着不自然的红。谢清商轻柔地用软巾包裹住她的手指,缓缓按揉着她的指骨关节,引导着药力更深地渗透进去。
林峖然舒服地叹了口气,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几乎要沉入梦乡。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一股带着明显侵略意味的灵力波动悍然撞入了听竹轩外围的禁制,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嗡——
禁制光华微闪,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紧接着,一个隐含怒意的苍老声音穿透禁制,如炸雷般在轩内响起:“谢清商,出来说话!”
这声音瞬间刺破了室内的暖意。
林峖然猛地一颤,睡意瞬间惊飞,差点从软榻上弹起,杏眼圆睁,满是惊惶:“是…是苏长老?!”
谢清商按住她的肩膀,力道沉稳,她将软巾轻轻放在林峖然手中,指尖在她微凉的手背上安抚地按了一下,随即起身。
她脸上的温柔迅速敛去,恢复成惯常的清冷,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却异常冰冷的锋芒。
“苏长老,夜已深,未请自来,不知有何指教?”
门无声地开了。
谢清商直视门外那裹挟着药草气息的不速之客,自岿然不动。
苏砚一步踏入,气势汹汹的样子,那柄雪白的拂尘紧攥在手中,尾毫根根挺立,不再有半分仙风道骨的飘逸。
他扫视了屋内一周,目光飘过软榻上脸色发白的林峖然,随即牢牢钉在谢清商身上。
“谢清商,我来是为了做什么,你应该心里有数,我也不是第一次同你提及此事。”
苏砚面色不虞,一幅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若是为了宗门,为了那丫头好,就该让她另投师门才是!”
谢清商听闻,便并未再看他,于一旁的几案上捻起一盏茶杯,在手中把玩。
“苏长老,你的要求实在无理,我不可能答应。”
苏砚猛地踏前一步,他声音陡然拔高:“无理?老夫且问你!”
手中拂尘直指林峖然的方向,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那丫头!她木灵根先天满灵力,此等天赋乃是上苍赐予我丹峰的无上瑰宝,是能沟通天地草木灵韵,未来有望成就‘生生造化’境界的奇才,她本应光耀整个青云宗、乃至整个修真界丹道!”
“可你呢?你非要把她拘在你剑峰做什么?!让她去练那些粗鄙不堪、只会打打杀杀的剑法。老夫知道,你妄想让她的木灵根去强行迁就那孱弱的金灵根。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越说越激动,震得几案上的茶具都微微嗡鸣,雪白的胡须都在抖动:“老夫今日在丹峰看得清清楚楚!她那一道失控的剑气,木气外泄如洪,却毫无丹道应有的温养蕴化之象。这是失控,是本源在哀鸣啊!在你们剑峰,她迟早会被这蛮横的修炼之法彻底毁了根基。”
他死死盯着谢清商,目射精光,道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把她交出来,立刻让她入我丹峰!唯有以我丹道的温养之法,引导她的灵力催生药灵,才是她正确的道!”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咆哮而出,震得轩内竹帘轻晃。
林峖然被这劈头盖脸的怒斥惊得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攥住了身下的貂裘,指节泛白。她看着师傅依旧清冷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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