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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esp;&esp;陆定眉头逐渐舒展，紧绷的下颌线也松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

&esp;&esp;“陆生，在喝酒吗？”

&esp;&esp;“你耳朵好灵。喝一点酒，晚上好睡。”

&esp;&esp;陆定喝下一口酒精，液体划进嗓子，发出一点吞咽声。不知为何，许是听错，陆定感觉对面顿了顿，才再次开口。

&esp;&esp;“陆生，你有没有想过，雕塑要做成什么样子的？”

&esp;&esp;陆定不解，对面有点兴奋道：“陆生，你捐了那么多钱，学校肯定会为你建一尊雕像的。可能放在图书馆，或者花园里？以后港大的同学老师，上课下课都要经过你，讲就是个好有钱又好善心的人，帮了很多有困难的人上学。”

&esp;&esp;陆定笑笑：“你们会感谢李长乐和邝凯文吗？”

&esp;&esp;对面一愣，陆定道：“瞧，你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他们都给你们学校捐过钱，也都在你们学校建了雕塑。”

&esp;&esp;“我在学校时间太短了但以后陆生的雕塑建起来，我一定会每天去看，还要把雕塑擦得干干净净。”

&esp;&esp;陆定开玩笑：“我给你的奖学金不够吗，还要赚清洁费？”

&esp;&esp;陈笃清“诶”了一声，难得陆定开这种玩笑，陈笃清也放松不少，又叽里咕噜说起说起学校好玩的事情。

&esp;&esp;“我怎么不记得上学这么有趣？”

&esp;&esp;“陆生原来在哪里上学？”

&esp;&esp;“我只记得是在石硖尾那边。”陆定回忆了下，说了个街道名。

&esp;&esp;陈笃清讶异：“那里原来是间小学？”

&esp;&esp;“对，我记得很清楚，毕竟我只上过小学。”

&esp;&esp;陈笃清迅速改口：“其实上学很没意思的。有很多没意思却必须要学的课；碰到讨厌的同学和老师，也只能忍着，最多吵两句，动手就会被劝退学；唔我们食堂也不好吃；还有，学校离我家也很远，最近总是睡不够，我现在黑眼圈比眼睛都大。”

&esp;&esp;陆定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搬到学校附近住？”

&esp;&esp;陈笃清说想过，又很兴奋地和陆定聊起学校附近住哪里划算。这也算是陆定的本职工作了，虽然陈笃清问的是租一间单人房，而陆定有一间房产公司。

&esp;&esp;陆定略思索，拿起整个电话走到书柜边翻找文件，想给陈笃清找间合适的房子，动作间却不小心碰到伤口。他本能地“嘶”了一声，对面立刻紧张问他怎么了。

&esp;&esp;陆定看看手心，轻描淡写说没事，顿了顿，又补充说是手不小心受伤了，但伤口不深，很快会好。

&esp;&esp;陈笃清更紧张，说不要小看小伤，容易感染，会很麻烦，要陆定及时包扎，看医生。说完又觉得自己多嘴，陆定家应该是有医生的，但陆定可能不听医生话

&esp;&esp;男仔叽叽喳喳的声音化作柔光，照进陆定心底黑洞。陆定等他讲完，柔声道：“我很好，阿清。”

&esp;&esp;这是陆定第一次叫他【阿清】。

&esp;&esp;一阵酥麻通过电话线，从浅水湾豪宅传到春秧街老楼小屋。陈笃清赤脚站在家中一动不动，像是被一颗子弹穿进跳动心脏，打入那年留下的疤痕。

&esp;&esp;寂静中，他感觉一阵眩晕。

&esp;&esp;

&esp;&esp;陈笃清小时候以为不同地方的人可以通过电话聊天，是因为城市地下有根很长很长的电线，密密麻麻，环绕全港。如果以电话为中心，在墙壁上挖出个洞，再沿着电话线爬进去，就能找到任何想找的人。

&esp;&esp;后来，他明白电话是通过信号传送，还要基站，电力等等等。现在港城有钱人都用大哥大讲电话，那又是另一件事。

&esp;&esp;科学真是很糟糕，否则他就可以半夜抓着电线爬到浅水湾，在陆生喝酒后，抹掉他嘴角的金色。

&esp;&esp;那夜之后，陈笃清跟陆定的电话持续进行着，一般是他给陆定的call机留言，这样陆定就可以决定什么时候给他回电话。

&esp;&esp;他们通常会以学校，慈善教育基金开启话题，像是宣告会议开始，二人不是不务正业，更不是因公济私，有时候话题会延展到科技，陆定也有投资科技界的意向，所以很认真地听陈笃清这位港大高材生的想法。

&esp;&esp;但很多时候，正经话题不是那么够用，或者是【物极必反】，他们又会聊一些非常不实用的话题。诸如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为什么有些小时候讨厌吃的食物，长大会觉得还不错。

&esp;&esp;在陆定那里“变异”的食物是烫青菜，第二日陈笃清“恰巧”就吃了一大盘烫青菜，并找出这种食物“变异”的几种可能性，一下课就去给陆定留言，说人的味觉也许会随着年龄增长变化。

&esp;&esp;但直到睡前陆定才把电话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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