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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esp;&esp;“我不是西西里。”伊索的声音因剧痛而嘶哑，却异常清晰坚定，冷汗从他苍白的额头滑落。

&esp;&esp;西西里没能将诺亚从地狱里拉出来，他是愚蠢的，无能的，所以他们注定是个悲剧。

&esp;&esp;“那又怎么样呢？”西奥多站在天台边缘，他的笑容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释然，“我们面临一样的困局，aep，大天使杀死堕天使，天经地义。这才是‘正确’的结局。”

&esp;&esp;“不。”伊索的声音依然固执：“我不允许。”

&esp;&esp;“为什么不呢？”西奥多向前又迈了半步，半只脚悬在虚空，他回头，眼中是深渊般的黑暗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你为什么要心软？aep，你难道还不明白？”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穿透灵魂的质问，“你对我，难道仅仅只是天使对天使正义的守护？爱，aep，爱也是一种欲望！”

&esp;&esp;西奥多的目光扫过伊索的脸，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预言般的沉重：“这是个坏结局……对我们所有人而言。但我要奔向我自己想要的自由，哪怕尽头是彻底的虚无。也许……”他顿了顿，看向城市下方如深渊般闪烁的灯火，“你需要接受，某一天，我的死亡。它终将到来，无论是否由你亲手执行。这是堕落的代价，也是我选择的自由。”

&esp;&esp;“no——！”伊索的嘶吼撕心裂肺，他拖着断腕，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

&esp;&esp;但太迟了。

&esp;&esp;西奥多最后朝他露出了一个混合着解脱，挑衅复杂笑容，然后，身体向后一仰，如同断线的黑色风筝，决绝地坠入那片由人类灯火构成的，虚假的星河之中。

&esp;&esp;风灌入伊索的口鼻，他扑到天台边缘，伸出的手只抓到了一片虚无的空气。

&esp;&esp;下方，遥远的城市喧嚣模糊地传来。

&esp;&esp;伊索僵立在天台边缘，断腕的剧痛此刻仿佛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的，冰冷的麻木。

&esp;&esp;西西里失去了诺亚。

&esp;&esp;伊索，失去了西奥多。

&esp;&esp;再一次。

&esp;&esp;

&esp;&esp;伊索的身体冒出了一种陌生而尖锐的绞痛。

&esp;&esp;这是西西里杀死诺亚后的痛苦，也有属于他的，心脏像被无形的冰锥反复凿击，那是失去西奥多的余烬，即使理智在尖叫那是幻象，可痛楚也真实得刻骨铭心。

&esp;&esp;被愚弄的狂怒如同地狱的业火，焚烧着他的冷静自持，金色的眼瞳深处，风暴在酝酿，那象征着至圣光洁与力量的六翼，不再满足于虚影的舒展，而是狂暴地实质性地试图挣脱现实的桎梏。

&esp;&esp;纯粹的光在他背后疯狂凝聚，膨胀，撕裂空间的嗡鸣尖锐刺耳，整个建筑的墙壁，管道都在剧烈震颤，细密的裂纹蛛网般蔓延，光线被疯狂拉扯扭曲，仿佛这个小小的囚笼下一秒就要被撑爆，连同里面的一切，彻底化为宇宙的尘埃。

&esp;&esp;然而，就在那毁天灭地的力量即将彻底爆发的临界点——

&esp;&esp;眼前的光影如同被打碎的琉璃镜面，瞬间崩解，飞旋，重组。

&esp;&esp;窒息般的压迫感潮水般退去。伊索急促地喘息，仿佛刚从深海中挣扎上岸。身体感知回归，触觉告诉他，身下是异常绵软的织物，带着阳光晒过的，虚假的暖意。

&esp;&esp;他躺在……一张床上。

&esp;&esp;这大概是第三个故事，游戏还没有结束，伊索已经开始厌烦了。

&esp;&esp;空气凝滞得如同胶水，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温馨。

&esp;&esp;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一盏光线柔和得过分的吊灯，将整个封闭的空间笼罩在一种虚假的安宁里。

&esp;&esp;墙壁光滑无缝，没有门窗，像一个精心打造的，铺着天鹅绒的坟墓。

&esp;&esp;他的目光猛地转向身侧，这时，才沉下他的理智。

&esp;&esp;西奥多就躺在他身边。

&esp;&esp;但这一次，他的红发长得出奇，如同燃烧的瀑布，铺满了洁白的枕畔，蜿蜒流淌到床沿。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睡颜宁静得近乎圣洁。

&esp;&esp;有些不一样，就在伊索冰冷的审视下，西奥多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那双眼睛，依旧是熟悉的金色，却像被精心打磨过的水晶，剔透，温润，盛满了初醒的朦胧。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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